只听得“叮”的一声,鸠摩剑直接挑开了短刃,短刃擦着云殇的耳畔而过,划断几缕鬓发。翩然落下。匕首没入梁柱,嗡声长鸣。
荒原的功夫在青奴之上,鸠摩剑在手,划过青奴的脖颈,所幸被她急速避开,但还是留下了清晰的血痕。
说时迟那时快,屋顶陡然落下一道黑影,只听得一句,“走!”
霎时拎着青奴便窜上屋梁,消失得无影无踪。巨呆妖弟。
“别追了!”云殇冷然,“看清楚那人是谁了吗?”
荒原颔首,“是青绝。”
早年在宫内,五皇子云祁兵变,狄东显出青绝的真实身份。虽然那张脸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但身形和武功路数却是骗不了人。
“青部?青奴……”云殇的眉睫冷然凝起,“楼止……到底胜过本王一筹。”
青部!
青奴……他竟真当没有想到!大抵在韩城屠戮那日,楼止便已经埋下了青奴这枚棋子。真是未雨绸缪,技高一筹。
“你与青绝交手,能有几成把握?”云殇噙着笑,眸色微冷。
荒原敛了眸,鸠摩剑归鞘,终是一五一十道,“三成。”
云殇不语,快步走出门。却在出门的那一瞬又顿住了脚步。回眸望着倒伏在地的完颜梁。微微垂眸敛了眸光,低低吐出一句话,“厚葬吧!”
“是!”荒原点了头。
到底是十三王妃,纵使亡国之女,纵使下毒毒害夫君在前,终也不过可怜之人。然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到底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为早前的孽债,赎了罪。
人死如灯灭,身后任评说。
阴冷漆黑的死巷内,青绝放开青奴,却是冷了音色,“为何如此做?”
“完颜梁死了。”青奴行了礼,“属下……前来复命。”
“你想借着完颜梁的手,杀了十三王爷。这并没有错。可是没有接到大人的命令擅自行动,就是错。”青绝冷道,“你该明白,大人最不喜欢底下的人擅作主张。”
青奴跪身俯首,“属下……请统领惩罚。”
“你很好,蛰伏南理国这么多年,此次大人南理国之行,也亏得你暗自传信,才能如此顺利,提前知道完颜梁的计划。”青绝搀了她起身。
“属下只是不明白,为何大人迟迟不对十三王爷动手?”青奴蹙眉。
青绝冷笑两声,“大人的心思,岂是你我可以揣测。左不过这天下将要易主,到底还要生出很多事端。”又是一声轻叹,“大人即将回朝,你暂时躲一下,等到大人回来再做论处。”
“是。”青奴颔首,“只是东西已经不在十三王府,属下担心……”
“这你就不必管了,此事我自然会处置。”青绝道,“去宫里吧!悄悄护着皇帝,以免御林军伤了他。至少在大人回来之前,皇帝必须活着。”
青奴抿唇,“明白!”
待青奴飞身离去,青绝才隐没了身影,消失在死巷里,无声无息。
楼止即将回朝,如今全京城已经是禁卫军的天下,连兰大将军府如今也渐渐的衰败。这几个月,兰辅国的身子也是每况愈下,早前还请旨,让远在边关的兰景煌速速归朝。料想着兰辅国大抵不行了,否则也不会如此着急。
失去了兰景辉,兰家已经不成气候。
兰辅国老年丧子,更是一病不起。
看样子,也就这几日了。
如今要稳住京城已经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皇帝死了。皇帝一死,就真当没有转圜的余地。
现下的兰家军,早已被云殇全盘接手,那些他连升sān_jí的将士,如今都归入云殇的麾下。兰辅国缠绵病榻,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军政大权,渐渐的被云殇蚕食而无能为力。
如此一想,病得也就更重。
兰家军,如今差不多归入了云殇手中,云殇成了整个天朝真正掌权之人。
纵使楼止回来,单凭锦衣卫数十万大军,已然不可能跟云殇抗衡。天平,已然失衡,再也恢复不到最初的平衡状态。
这种局面,楼止心知肚明。
锦衣卫大军归朝,留下了楼曦在南理国。千寻也知道,回朝意味着什么,否则楼止怎么舍得教自己的儿子单独留在南理国。
只是这一战,是迟早的事,避无可避。
有些事,延续了十数年,也是时候来个了结。
驻扎韩城的时候,千寻抬头望着盘旋半空的小白,所幸众人皆在安营扎寨,楼止恰当不在。
“少主?”上官燕蹙眉,“是小白。”
千寻颔首,“跟上。”语罢直接追着小白而去。
小白半空低飞,领着千寻与上官燕去了一处僻静的屋舍,看着极为破旧的屋舍,里头有少许光亮。窗户上,映着两个人影,一坐一立,看着甚是和谐。
千寻缓步上前,这两个身影,她皆是再梳洗不过的。
“爹?”千寻喊了一声。
里头站着的身影忽然转身,影子消失在窗户上。千寻快速推门进去,独见千成一人端坐四方桌前。
案上,摆着两个竹制的杯子,一壶清酒,一盏油灯。
千寻看一眼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的偏门,哑然低笑两声。
千成深吸一口气,继而缓缓吐出,“非他不愿见你,只不过他心若七窍玲珑,晓得相见不若不见的道理。”
“爹,你终于舍得出来见我了?”千寻敛了容,平静的坐下,视线落在一侧的杯子上。
“不得不见。”千成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