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求愣了愣神,“大人还在为南理国之事忧心?”
“南理国的国君完颜穆野心勃勃,如今边关战事吃紧,奈何天朝的水师素来疲弱,根本无法迎战。现下困守河岸,到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根本无法真正解决国之大难。”楼止垂下眉睫,指尖戳着隔开南理国与天朝的卢塞江。
闻言,应无求点了头,却好似意不在此,“大人深谋远虑,想必自有定夺,只是眼下皇上的密旨已经下达百户长的手中,这……”
“传令下去,千寻未成侧妃之前,锦衣卫任何人随她调度。”楼止漫不经心的回答,似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这与理不符,若是皇上有心护着十三王妃,锦衣卫之内自然有更好的人选。武功高强者不计其数,何至于……”应无求不明白,千寻的三脚猫还是楼止亲授,自保尚且吃力,哪里来的本事去保护别人?
皇帝这道旨意来得怪异,保不齐中间有什么猫腻。
“老十三既然这么想见到她,本座何妨成全他。”楼止是谁,打从应无求进来,他便知道应无求要说什么。
“是十三王爷?”应无求陡然愣住。
楼止冷睨应无求一眼,“有些人太自以为是,自以为已经牢牢握在手中,殊不知……下手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应无求越发的云里雾里,“大人是说上次天衣教?”
“有人按捺不住,想借天衣教的手拿下千寻,不料反被本座得了先机将天衣教连锅端了。如今一计不成再施一计,本座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想要本座手里的权,只管拿出本事来。”楼止眸色素冷,嘴角微微勾起邪意的冷笑。
音落,楼止睨了应无求一眼,“那老东西怎么说?”
“始终没有开口,还在大刑伺候。”应无求当然知道楼止所指。
白发老鬼自从被待会锦衣卫,三百六十道大刑慢慢轮着用。按照楼止的意思,吊着他一口气不许死了。至于刑罚,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他要的,只是结果罢了。
“骨头都碎了还硬撑着。”应无求补充一句。
“那就继续熬,死不了就继续用刑。”楼止缓步走到软榻上靠着,以极为慵懒的姿态倚着,上好的古玉片慢慢的修着他圆润精致的指甲。
应无求颔首,“属下明白。那千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楼止淡然。
咽了咽口水,应无求鼓足了勇气才压低声音道,“大人就不担心吗?”
楼止抬眸,“担心什么?”
“十三王爷请旨千寻入府,定然是动了心思的。要知道千寻原就……万一两人……”
冷笑两声,楼止的声音如琴拨弦,分明极为好听,却有着摄人心魄的寒意,“应无求,你是不是觉得舌头太长?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还不如当个名副其实的哑巴。”
“大人恕罪,属下该死!”应无求扑通跪地。
“狼舍里的小东西们可都饿着,你是想进去瞧瞧吗?”楼止不冷不热的说着,口吻轻渺如烟,教人猜不透其中的意蕴。
应无求身子一颤,垂头不语。
“滚!”
一声低喝,应无求随即退出房去,脊背上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湿。
亏楼止喊那些狼崽为小东西,说得何其亲切。要知道那些东西吃惯了人肉,一旦瞧着活人,一个个都是龇牙咧嘴,眨眼间就会将人撕成碎片。
那种血肉模糊的场面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不禁打了个冷战,应无求只觉得最近指挥使的性情越发的难以捉摸,已经无法再用以前的常理来揣摩。
只是,让千寻入十三王府,真的好吗?
她本与十三王爷颇有款曲,若是……
一声划破苍穹的礼炮在炸开,十三王府的婚礼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