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烟闻言,心中微动,侧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耳畔低喃的男子,随后又垂下了头。商离头靠着佳人的螓首,继续低声喃语道:“你若是想临海看浪,我便推着你去;你若是想攀山远眺,我便背着你去;若是你若是想登楼望月,我便抱着你去。我会替你走所有的路,当你的双腿,带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若你的双腿好不了了,我便是你的双腿,好不好?”
苏清烟心中微动,一个君临天下的男子,告诉你会当你的双腿,替你走所有的路,任谁都会心生感动的。
“好。”苏清烟下意识地点头,随后顿了许久,才低声道,“可是,商离,若我不良于行,又如何能站在你身旁?”
一个身体残缺的人,如何能够母仪天下?群臣百姓又怎么会接受一个残缺的人当他们的国母呢?
商离原本搂住苏清烟的手松开,折向她的脸颊,轻抚着她如凝脂般的白皙小脸,在她的耳畔低低一笑:“傻瓜,这么久了,你还是和原来一样,爱胡思乱想。”
商离记得,两人尚未成亲的时候,苏清烟便担忧地和他说,担心世人说她配不上他,如今又担心不良于行的问题。
“烟儿,你记住,你先是我的妻,唯一的妻。有了这个前提,才有其他。若是你不愿意当这个皇后,或者百姓众臣不想你当这个皇后,那也无妨,这皇位我不要了便是了。”商离说得风轻云淡,仿佛只是在说要丢掉什么累赘的东西似的。
苏清烟回头,认真地看着商离俊美的脸庞,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再告诉她,若是她不为后,那么他也不为皇;若是她站不起来,他便会陪她一起蹲着。
细细思量,苏清烟只觉心中一阵莫名触动,今日商离所说的话,句句让她感动。
“你又胡说八道了,这皇位岂是你说不要便不要的?若是不要,让谁坐去?”很快,苏清烟转过脸去,掩饰住心中的异动,抿嘴笑道。
“那不是还有许阳和安儿么?无论什么时候,我传位给安儿,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是么?”商离想了想,接着道,“烟儿,要不我现在就下旨传位给安儿,然后我们再也不管这些事情了好不好?也省得你因为双腿的问题忧思不解。”
苏清烟见商离越说越离谱,白了他一眼,道:“商离,你疯了。安儿才几岁?你让他怎么应对这征战天下的局面?上次我便觉得安儿碰上你这么一个爹,要自求多福了,果然如此。”
商离不以为意,挑眉低笑,轻揽着苏清烟,低声道:“你知道便好,所以呢,为了安儿,你便不要想太多了,其他人还不曾说什么呢,这腿也还没到已成定局的地步,你就先为了他们是不是接受你而胡思乱想不开心了,岂不是亏了?”
苏清烟抿抿嘴,玩笑道:“以后断不会这样了,若是他们真的不愿意我当他们的皇后,那还要看他们的本事。大不了我就来个杀鸡儆猴,又或者彻底变成祸国殃民的妖后,将他们都杀死,你说好不好?”
“自然好,烟儿说的,都是好的。”商离嘴角扬起一抹微微的笑意,点头称是。言语之间轻松随意,仿佛打心底里认同苏清烟的话。
若是谢云起和顾策白听到此时两人的对话,又该瞠目结舌了:“这人真的是明君么?我看应该是昏君吧?只要是那女人说的,他没有说不好的。”
苏清烟也忍不住笑了,方才心中的郁闷也消失不见了:“好了,不和你胡说八道了,今天和凌逸痕的军队对战了么?结果如何?”
“我们已经成功渡江了。至于凌逸痕,已经和他的军队退到江北岸十余里之外了。云起手下的那一群儿郎们次次不战而退,心中早已经憋得慌了。好不容易可以上阵杀敌,自然是将满肚的憋屈和压抑都释放出来了,都十分勇敢,甚至是奋不顾身。”商离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凌逸痕,他也算是作茧自缚了,以前过于依赖那一支不死不灭的军队。先是那一支不死不灭的军队全军覆没,严重打击了他手下的将士,使他的将士们都士气低落,而后是我和谢云起买通了滁国的某些将士,故意散布出谣言,说我大辰的军队连那一支不死不灭的军队都能全部消灭,区区的其他军队,又岂在话下。一时间滁国军队心有怯意,军心不稳。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军自然势如破竹。”
苏清烟了然地微微点头,她很赞成商离说的话,凌逸痕当真算是作茧自缚。如果他一开始便不用那一支不死不灭的军队,只怕还有五成的胜算,如今只怕这五成也丢了一半有余,只怕也只剩下两成了。
“若按照如今的形势,你觉得这一场战争,还会持续多久?”苏清烟回头看向商离。
“多则三月,少则一月。”商离下巴搁在苏清烟的肩膀上,手紧紧握住她的柔荑,低语道,“烟儿,等过完这个秋天,我便可以给你一个一统的天下了。”
苏清烟眼中透着一丝的柔软:“我相信你。”说完,低下了头,仿佛在思考什么。
“你在想什么?”
“明日,我想去见一见凌逸痕。”苏清烟将自己的手从商离的大手之中抽出来,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开口道。
商离听了苏清烟的话,有些奇怪:“你要见他做什么?”
苏清烟顿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道:“百灵说,浅浅之所以一直都没有醒过来,是因为她根本不愿意醒来,我仔细想过了,能让浅浅醒过来的人,怕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