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离开医院的时候,俞飞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甩开李心燃的手,往住院部顶楼的重症监护室走去。
“哎,俞飞,你去哪?不回家呀?”李心燃在后面叫道。
俞飞回头看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径直走进了重症监护室的走廊。
李心燃只能有些无奈地跟了上去。
嘴里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把话咽了回去,因为她已经看到重症监护室门前正站着一帮满脸忧虑的人,眼神很好使的她,一眼就瞧见了孤零零地坐在走廊角落里的刘功亮。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李心燃原本很不愿意见到前男友的,此时只想转身就走,但是心中却又有个念头——奇怪刘功亮这么晚为什么会在医院,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见俞飞径直向刘功亮走去,便满腹狐疑地问:“俞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飞言简意赅地说:“刘功亮的父亲突发疾病,精神方面出了些问题,这会儿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李心燃疑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她想问俞飞为什么会得知刘功亮父亲病发的消息。
俞飞却抬手止住她,道:“说来话长,先瞧瞧情况,回头再跟你说。”
几句简短的交谈,两人就走到刘功亮的面前。
刘功亮眼睛望着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呆呆出神,根本没有看见两人的到来,脸上既挂着担心和焦急,也带着迷茫的神色,双目又红又肿,竟像是哭过。
他虽然没有注意到两人,但另一边那些油头粉面、西装华服、富态毕露的中年男女却发现了俞李两人,并向他们投来疑惑而警惕的目光。
其中有一个肥头大耳的、老板模样的男人指着他们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确实,无缘无故夜访病栋,也难免人家会起疑。
但是俞飞并没有理会那些人,只是上前叫道:“刘功亮。”
刘功亮惊觉回神,抬头一看,诧异道:“老大,你……你怎么来了?”
听到他的这个称呼,旁边那些人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李心燃的秀眉也皱了起来,什么情况?
俞飞不管那么多,不答反问:“你爸怎么样了?”
谈及父亲的状况,刘功亮又红了眼眶,声音微微沙哑地说道:“刚开始是昏迷,送入医院经过抢救醒过来,但是醒了以后精神发面有些失常,变得很暴躁易怒,已经砸掉一间重监室的器械,现在换了一间,稍微好些,但是不肯饮食、浑身发烫、各项检测指标都呈现诡异的不正常,这会儿又昏迷不醒了,专家组正在里面会诊……之前主治医生就下过病危通知了,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光是住在重症监护室每天花费就是万字上下,刘功亮他爸砸掉一整间重监室的医疗器械,那得赔多少钱啊,刘功亮说来语气平淡、脸色不变,刘家还真是土豪家族啊。
俞飞听得咋舌。
若在平时,俞飞估计要出言讽刺这个纨绔子弟一下,那不是很好么,你老爹撒手,身家财产就全是你的了呀,下半辈子打断腿坐在家里都不用愁了。
只是,当他看到刘功亮一个大小伙子说着说着就泫然欲泣的模样,终于还是闭了嘴,默默在他身旁坐下。
人非草木皆有情。
刘功亮纵然再奸再恶,也总算顾着亲情、有着孝心。
李心燃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因为她与刘功亮的关系比较复杂,而且也还不大明白这其中的关节。
刘功亮也有些尴尬,俞飞在旁边,他不仅不敢跟李心燃说话,就连正眼都不敢看一眼。
不过,两人的到来,对于刘来说,多多少少算是一种安慰,因为他的母亲华桦市长外出考察赶不回来,他的猪朋狗友虽多,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一个都没有出现,而站在重监室门口的那些人都是集团的其他股东,他们倒是很关心刘功亮父亲的生死,因为他们担心这件事会否影响到集团利益,令他们蒙受损失,都等候在病房外,想亲自获取第一手信息,以便做出最快反应与行动。
尽管俞飞把他害得很惨,李心燃也已经跟他彻底分手,但最少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们深夜赶来,不抱有任何的功利之心,这是怎样的一种情谊?
然而,感动之余,刘功亮又哪里晓得,俞飞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仅仅是因为来看望住院同学临时起意过来瞧一眼,李心燃更不是专程的,只是糊里糊涂地被俞飞带着来了。
沉默一阵,着实无聊,可是来都来了,立即就走又不太好意思,俞飞有些没话找话地问:“刘功亮,你爸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平时身体很好吗?”
刘功亮说:“我也不知道,傍晚的时候,就在我接到你电话之前,我爸的助理打电话给我,说我爸在公司突然昏倒了,然后我就赶了过来。”
俞飞疑惑地问:“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刘功亮想了想,说道:“应该没有吧……我只听王助理说,我爸一进公司就说‘晦气晦气,在路上撞死了一只流浪猫’,还吩咐王助理把车子开去弄一下……接着没多久,我爸就昏过去了……”
李心燃“啊”地叫了一声,见所有人都转头看她,立马窘得掩住嘴。
俞飞瞧她一眼,问道:“李心燃,你怎么看?”
李心燃瞥他一下,低骂道:“什么怎么看,我又不是元芳。”
顿了一顿,她张望了一下左右,低声且颤声地说:“会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