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明镜面前出丑,是小孟这辈子最大的梦魇。uuo.肚子饿得咕咕叫这种事,实在太……
他向来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是侯远靳身边的得力干将,是岛上赫赫有名的孟先生,没有人敢小看他,更别说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不仅笑,还要拉着他一起吃饭,美名其曰以饭犒劳他的换门之功。
“每个人都会肚子饿,饿得咕咕叫也很正常呀,我知道你很久没吃东西,所以就别别扭了,跟我们一起用餐吧。张妈的手艺一级好,错过你会后悔的。”阮明镜边说边强拉着他到餐厅坐下,让张妈添了一副碗筷。
小孟耐不住两个女人的坚持,只好坐下来,一起用餐:“那么,就谢谢你们了……”
阮明镜自己是饿过肚子的,所以见不得别人饥饿,不停给他夹菜,mī_mī笑着:“小孟,孟先生,快吃吧,这个时候还讲那么多干嘛,我们又不是外人!”
热腾腾的白米饭,饭香扑鼻,鱼香肉丝的汤汁洒在里面,诱人的颜色让人食指大动,虾仁透明鲜嫩,肉质鲜美,确为上品,一小盅明黄的鸡汤放在右手边,鸡汤浮着翠绿的葱,鸡肉炖至酥烂,一咬就化。
张妈还在忙不迭地上菜:“孟先生,你多吃一点,尝尝我的手艺。”
小孟有些尴尬,阮明镜端着盅鸡汤,小口小口喝着,继而撩起明亮的水色眼眸:“我陪着你吃。”
小孟脸微微一红,移开目光,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这是很简单、却也很温馨的一顿饭,小孟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正常在餐桌上吃过饭。
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唯一有的就是充满阴谋的生活。
在刀尖舔血的生活,很适合他这种无依无靠,一腔忠心的无根之人。
温暖的饭菜,家人的关怀,心爱之人的陪伴,对他来说可望而不可即。可为什么要发生在他要走的时候呢?
如果从没有拥有过,就不会产生妄念。
他默默嚼着米饭,而阮明镜正在跟张妈说着一点一滴的消小事,比如将花草移到花盆中,折一些纸鹤玩,或者构思一些新的菜单……两个女人温柔地交谈,闲适惬意,平凡而温馨。
“甜点没有了,我去切点水果。”
“小心手。”
“好。”
过了一会儿,阮明镜端着一碟新鲜水果走过来,放在他的面前,水果都是切好的,虽然切得歪歪扭扭的,可是果香清郁,上面叉着小竹签,看起来很好吃。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眯眯趴在桌子上,双手托腮看着他。他胡乱吃了两块,就要走。阮明镜一看时间:“诶,真的好晚了,那我送你出门吧。”
小孟还没来得及拒绝,阮明镜已经站了起来,穿好外套。
那丝若有若无的温暖,悄悄传递到他心里,一直到走的时候,他还没从那种暖暖的幻境中走出来。
直到看到门外严阵以待的保镖,他才恍然回过神来。这里,不是他可以停留的地方。
“阮小姐,止步吧,送到这里就好了。”他回过身来。
阮明镜愣了一下,忙退回到大门以内,脸上浮起一点红晕:“这个时候也要严格实施他的命令,你真是一个好手下。”
小孟道:“分内之事,不敢不从。”顿了一顿,又道:“其实侯少严禁你出门,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哦?”阮明镜不禁哑然失笑:“这样的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外面盯着侯少的人很多,一旦你陷入危险,势必也会将侯少带入两难的境地。最近盛世也不太平,董事会逼着侯少卖出手里的股份,侯少正在周旋,分身乏术,暂时无法照顾你,所以……”
阮明镜心中恍然大悟,暗道:“难怪他昨天喜怒无常,原来是被董事会逼着卖掉股份,他心里一定很烦恼吧……可是为什么呢?没有理由啊……他和董事会不是紧密相连的吗,一根绳上的蚂蚱,怎能自相残杀?”
抬头欲问小孟,小孟摇了摇头:“别问我,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小气!”阮明镜嘟起嘴吧:“我还款待了你一顿大餐,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多说一点怎么啦,我现在每天连报纸都摸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一无所知,好不容易碰到你,你倒是多透露一点嘛!”
她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撒起娇来,根本不分场合。
小孟尴尬地咳嗽一声。
阮明镜忽然一伸手,保镖眼前一花,小孟已经被她拽到了里面,她随手把门关上,拉着小孟的手又坐到客厅,张妈听到动静,从厨房走出来,在围裙上擦着湿淋淋的手:“阮小姐,怎么了?”
“张妈,我和小孟还有悄悄话要说。”
张妈就回避了。
小孟甩开他的手,心中却是一阵狂风巨浪,这个女人太大胆了,当着别人的面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而且,什么悄悄话,说得好像他们两个人很亲密……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无所畏惧,什么都敢说,什么又都不承认,这种富家子弟的脾性,她倒是一点也没改。
可爱又可恨。
“你快说,不说我就不放你走,我还要跟远靳告状,就说你把我的浴室门拆了!”
“你!”小孟心中气恼,竟不知该怎么反驳这女人。
他总算有些理解侯远靳的感受了……
对这个女人,他是越来越处于下风了。
面对阮明镜的逼问,他只好将婚礼之后的事告诉了她。包括李茉子在侯家成为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