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毒蜘蛛咬了一口,中毒了。”楚兰若懒洋洋答道,他没有遮掩的打算。
“中毒?”她这才察觉到脖子上细微的疼痛。中毒么?怎么会跟她以前生病那么像?
“花娘有没告诉过你,这里没人会真心喜欢你,要处处小心?”
因为冷汗,衣服粘在身上汗津津的十分难受。她知道,毒蜘蛛是玉清放在她身上的,只是她不想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怨不得别人,玉清如此明目张胆,自然是有所依仗的,现在只是她的片面之词,即便要查,大概也查不出什么。她倒是从未想过,玉清会对她下手是以为她对楚兰若来说很重要。
“我知道是谁,可是我不想说。”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解和委屈,“为什么呀?我明明就没有得罪她。”
“小东西,在这里只有胜利和失败,没有为什么,也没有公平,没有正义。”
没有为什么?她差一点就死了,他却告诉她没有为什么。
陆大夫很快就来了,他并没有惊诧于蔷薇的状况,像楚家这样的世家,总是会备一些解毒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的,他只是开了个镇痛清毒的方子便准备离去.
“先生请等一等。”蔷薇鬼使神差地叫住他,“请问先生,我身上除了中了蜘蛛的毒, 可有什么地方不妥么?”
陆大夫略略一顿:“并无其他不妥,只是你平日里思虑过度,略略伤了心脉。却也不必吃药,只要放开怀抱,稍作休息便好。”
“并无不妥么?”蔷薇不可思议道,“我明明从小就得了怪病,每隔一月左右就会发作一次,先生从脉象上并没有看出什么么?”
陆大夫听她这么一说,又细细地替她把了脉,问道:“之前病发的时候都有什么症状?”
蔷薇把情况细细说了一遍:“每次的情况也不尽相同,有时候只是头晕目眩,并不觉得十分疼痛。”
陆大夫连连摇头:“这世间的病虽说由表及里,由轻而重,却绝无每次病发时症状不同的道理。从你的脉象上看,也绝不像久病之人。”
陆大夫是杏林国手,他这般说,便十成是了。可是陆大夫之后的话,更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你服的解毒药十分有效,才短短一会功夫身上的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方才开的药不喝也罢,好好睡上一觉比什么药都好。”
陆大夫说她服了解毒药?她虽然意识模糊了,却是十分清楚,她什么药都没有吃下过!蔷薇不自觉地拽紧被子,连陆大夫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你在发抖?”耳畔是楚兰若的声音。
是的,她在发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也不能抑制那汹涌而来的恐惧: “我明明没有吃过解药,楚兰若,我跟别人都不一样,是不是?我跟别人不一样。”
“谁说你不一样的?”
“没有不一样么?”她缩了缩身体,想要把自己蜷成一团,却被他制止。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顺着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你哪里不一样了呢?”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蔷薇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轻靡得如同诱哄,那样的声音啊,如同摇曳在忘川边上的曼珠沙华,能勾出人最心底的yung与软弱。
“我娘曾说,不要让我接近你,不要被你发现,我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你知道的,是不是?”
她低着头,努力地眨眼睛,想逼退眼里的水意,眼泪还是一滴滴滑落下来,落在他的衣襟上,却倔强地不肯哭出声:“我小时候经常生病,一年会生病很多次,每次都会像这次疼得昏过去,爹爹带我看了好多大夫,还是治不好。我不是生病,而是像这次一样中毒了,对不对?”
“谁会像我一样接二连三地中毒呢?有谁会像我一样呢?我是一个妖怪么?之前到底……”她蓦然住了口,神情戒备地望着楚兰若。
呀?这么快就清醒了?楚兰若激赏又是遗憾,他不过是趁着她心神失守时用了点失魂术罢了,虽然他早就知道答案,却仍想试试以她的聪慧猜到了多少,没想到小家伙这么早就意识到了。
她方才明明还有问题要问,却突然清醒过来。那个让她即便中了失魂术也不肯问出口的问题是什么?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对小人儿的戒备,他只作不知:“你的体质与旁人不同,尝过百毒,通过试炼之后,就会百毒不侵。”
“咦?”蔷薇抬头,那双犹自含着泪珠的眼睛明亮如雨后的星辰。
指尖微微一疼,却是被楚兰若划开了一个小口子,一粒圆圆的血珠渗了出来,楚兰若低头,吮掉那颗血珠:“从血质看,你尝过的毒药不下四十种,真是乱来呀,毒药下的分量不对才会疼呢。若是由我配药可不会犯这般低级的错误,你还要继续么?”
想要继续么?要知道答案么?他如同优雅的恶魔般引诱着无暇的灵魂走向地狱。
“我真的不是妖怪么?”她拉着他的衣袖,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果然是个孩子,关键的时候总是希望找人可以依赖,即便明知道那个人不足以依靠。
“你不是妖怪。”他说得随意,并没有言之凿凿地保证,却奇异地有说服力。
不过以后会不会变成一个妖怪就不得而知了。
她身上的汗味让楚兰若皱了皱眉,想要抛开她,蔷薇却是任性地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