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刘哲道:“派出探子,多方打探,一定要弄清楚官军的情况,看卢阎王是不是真的走了.”
卢象升确实走了。
他尾随着高迎祥,正在得心应手,几场接战,也都得了大胜,眼下士气正旺,也将农民军逼入了困难境地,对于剿贼之事,卢象升有很大把握。他估计,一个月以内,便可以将高迎祥一口口地吃掉。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圣旨到了,调他去大同,抵挡满人鞑子的进犯。
这道圣旨在卢象升看来,简直是釜底抽薪,同时他也气恨满人鞑子,总在一些重要关头,前来捣乱。上次官军将农民军十余部围困在黄河边上,就是因为满人攻打大同,朝庭不得已调曹文诏去防守,这才被农民军以诈降之计,破围而出。眼下曹文诏已死,满人又打来了,朝庭没有什么良将可派,因此只有他这个六省总督,亲自上阵了。
接到圣旨之后,卢象升立刻感觉到,这是一个非常关头。
两军作战,最忌临阵换帅,除非撤军。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开高迎祥不追,显然是坐失良机,他太清楚高迎祥了,此人极有魄力,名声又大,一旦让他回到中原,几万人马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发展到十万二十万,到时候再想收拾高迎祥,就困难得多了。因此必须继续紧追,毫不放松。
但是自己马上便要去大同,军中留谁做主将呢?谁有这个能力,可以统率全军?
答案只有一个,孙传庭。
但是孙传庭以前曾打过败仗,眼下的职务又不高,让他做主帅,祖宽等悍将会不会从命?一旦闹起内讧,麻烦可就大了。
因此当天晚上,卢象升便秘密将孙传庭请到自己的大帐。
孙传庭的脸色十分平静,朝庭的旨意,他已经知道了,因为宣读的时候,他在场,还有祖宽,范雎。因此卢象升要走的事,只有他们几个知道。
眼下孙传庭一听卢象升请自己去,就已经猜到了八分。
果然,卢象升一见孙传庭,就开门见山:“白谷,今天兵部来传旨意,你也听到了,你心里怎么想?”
孙传庭也不瞒着,毫不犹豫地说道:“自毁长城。”
卢象升苦笑一下:“其实圣上也没办法,眼下能挡住满人鞑子的,只有洪承畴和我,洪承畴正在追剿李自成,虽然离着山西比较近,但是圣上不调他去,是有道理的,你知道吗?”
孙传庭点头:“知道,因为李自成,比高迎祥可怕得多。”
卢象升道:“不错,就是这个原因。表面上看,李自成的名气,没有高迎祥大,人马没有高迎祥多,但是圣上和我们都清楚,一旦不尽快剿除李自成,终将成为心腹大患。”
孙传庭道:“正是。李自成的人马与其他流贼不同,他们军纪严明,行动果断,拼杀勇猛,李自成又身先士卒,他的将士很愿意为他卖命,这样的人马必须趁它没有发展壮大之前,消灭掉。”
卢象升道:“李自成能够杀死曹文诏,足见其指挥有方。因此洪承畴剿灭他时,不能半途而废。所以,只能我去。”
孙传庭点头:“可是大人一走,高迎祥便又可以东山再起了。”
卢象升轻轻一笑:“不会的。我相信有一个人,可以做得比我更好。高迎祥必定为他所擒。”
孙传庭神色不变:“大人已经有了接替您的合适人选?”
卢象升盯着他的眼睛,只见孙传庭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心中更有了底。便笑道:“白谷,时局紧迫,我就不客套了,我走之后,你可做为全军主帅,继续追杀高迎祥部。”
孙传庭仍旧神色不变:“我的职位低,不合适。”
卢象升道:“我已经上书兵部,举荐你为总兵官,代理我在军中的职务,这个你不用担心。相信圣旨会很快下达。”
孙传庭一拱手:“多谢大人。”
卢象升道:“我走之后,你要将这个消息严密封锁,不可让流贼知道。否则他们会回过头来,力拼一场。”
孙传庭道:“我记下了。”
卢象升道:“你的能力,我不怀疑,但是,你能保证军中大将,听从你的号令么?”
孙传庭想了一下:“别人我可以保证,唯独祖宽,此人骄悍之极,可能不服我的调遣。”
卢象升道:“我也这么认为,你放心,我会与他单独交代的。”
孙传庭道:“不必。”卢象升一愣:“不必?为什么?”孙传庭道:“满人鞑子入寇我山西,多是骑兵,大人需要祖宽手下的关宁铁骑一同去,才可以挡住他们。关宁铁骑与鞑子会战多次,胜多败少,因此大人可以令祖宽随同前去。”
卢象升眉头紧锁:“祖宽走了,军中再无更强的骑兵,你如何剿贼?”
孙传庭胸有成竹:“传庭只要三万人马,足以剿除高迎祥部。”
卢象升有点不放心:“白谷,军中无戏言,如果你无法剿灭高迎祥,皇帝必然震怒,那时候连我也保不住你的。”
孙传庭起身拱手:“传庭愿立军令状。”
卢象升端详着他,良久,这才起身道:“不必了,孙白谷一言九鼎,我自相信。只是……你需要格外小心。高迎祥虽比不上李自成,但所部也十分强悍。你没有了关宁铁骑,如同少了一个拳头,凡事不要鲁莽,三思后行。”
孙传庭道:“多谢大人关照。传庭必然生擒高迎祥,为大人一壮行色。”
当夜,卢象升召开秘密会议,请来营中千总以上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