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翦走出帐去,姬梦蝶皱起眉头:“大王,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您这次为何非要亲自出马,”
秦王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秀发:“怎么,你还在担心,”
姬梦蝶道:“那是自然,战场之上,刀枪可不长眼睛,尤其是流箭,更是防不胜防。..您要自处险地,吸引官军,这个主意实在太过凶险,要知道一打起仗來,战士们大都先顾自身,对您的保护可能要疏忽一些,可在战场上,一丝一毫的疏忽都不能有的。因此我对您的安全,实在担心。”
秦王道:“这一点不用你提醒,孤也知道。但你也要明白,这一仗对于秦人复国,意义非凡,攻下靖边,便拿下了整个陕西,事关重大,因此孤必须亲自出马。不然等到秦军复国之后,百姓们谈论起來,他们会问,秦人复国,是谁的功劳啊,然后人们会回答,是白起和王翦将军之功。至于那个秦王,他只会坐在西安城中,安安稳稳地听消息。如果有这种说法,你认为孤这个秦王,还会有多少人拥戴呢,”
姬梦蝶一笑:“大王是怕大将军他们功高盖主吧。”
秦王摇头:“不是,你要知道,孤虽是秦王,可此时不是孤那个时代了,在孤那个时代,嬴姓为王,在秦国深入人心,全国都拥戴我们的家族。而我们的家族也出过三十六代明君,家族力量极大,控制秦国并不困难。可如今呢,嬴姓家族只有孤一个人了,这个时候,一旦手下的人有了称王的心思,孤靠什么來控制他们,仅仅是赐予他们复生的恩情吗,自然不行,范雎就是例子,要知道,治世以仁义服人,而乱世要靠权谋控制局面。如果孤再不做出一些提高威望的事情,很快就要不被秦人所看重了。”
姬梦蝶这才恍然大悟:“可我觉得,秦军士兵对大王敬如天神呢。”
秦王道:“那是因为,他们是与孤一起复生的,前世之时,已经习惯了把孤当做他们的主人。但是这个习惯还能延续多久,谁也沒有把握。”
姬梦蝶妩媚地一笑:“不管他们这个习惯能延续多久,总之我是一辈子都对大王敬若神明的。”
秦王叹息一声,搂了搂她:“用不着敬若神明,你只要明白,孤在这个世上,沒有亲人,沒有朋友,只有部下和敌人。而你,是孤的王妃……”
姬梦蝶满面幸福,抓住秦王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是你的王妃,永远都是……”
秦王突然笑了:“打完这一仗,我们应该要一个孩子了。”
帐中沒有别人,可是姬梦蝶仍旧羞得满面飞红,喃喃低语:“当然,而且要……要生一个男孩子……”
秦王点头:“对,要生一个男孩子,生一个像扶苏那样的男孩子……”
王翦回到自己的大帐,立刻召集所有军官,此时他手下除了章弓以外,还有顾朱张陆四员副将,都是与秦王一起复生的秦人,个个忠勇善战,对于秦军的战法十分熟悉。王翦首先举起一支大令,命顾副将领一千五百骑兵,退后二十里,埋伏在青阳镇的左边,再命朱副将带领一千五百骑兵,埋伏在青阳镇的右侧。又命张副将带一千五百骑兵,退后十五里,埋伏在柳川镇之左,陆副将埋伏在柳川镇之右。
这四队人马,全都是骑兵,共有六千人,王翦要他们在当今晚间,趁着官军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出营,埋伏起來,专等信号。
四路人马连夜起兵,开往埋伏地点去了。
王翦又令章弓收拾人马,除了这六千人以外,营中还剩下九千人马,王翦留下三千人保护秦王,另外六千人准备攻城器具,明日一早,便开始进攻。
**无话,很快到了第二天,天刚放亮,秦军营中便已吃过了饭,早早整军。然后六千秦军开出大营,向靖边城而來。
那边官军也早已有人报给魏百川,魏百川听了,急忙來到城头,向下看去。
只见秦军來的人并不太多,但是队伍排列的非常分明,前面是三千步兵,这些步兵二人一组,一个人肩上扛着一个粗大的木头器件,另一个人背上扛着一个麻袋,里面鼓鼓的也不知装的什么。
后面是三千铁甲步兵,手中都执着长矛大刀,很多人抬着云梯,看样子这才是主力的攻城部队。
魏百川暗想,只有这几千人,就想攻下我的靖边城,未免有点过于轻视我官军了吧。
于是他吩咐守城官兵,弓上弦刀出鞘,准备迎击秦军。
再看城下的秦军,前面三千人走到离着城墙将近两箭之地时,便不再前进,三千人分为前后五列,就地卸下肩上扛的东西來,然后前面的一人往地上一躺,用脚蹬住那个粗大的器件。
此时官军才看清楚,原來那是一张张巨大的弩机。
这种弩机长有五尺,几乎与人身高一样,用手是无法拉开的,需要躺在地上用脚蹬住弩身,双手用力拉动弩弦,才能把弩弦拉开,放入勾牙当中。
一个人上弦,另一个人将麻袋里的弩箭取出來,放入弩槽中,这才完成了发射准备。
这便是秦军千百年以來,令人闻风丧胆的巨弩阵。
秦军在占领西安,秦王归來之后,便在城中遍寻能工巧匠,开始秘密打造这种巨弩。秦王的地宫中有图样,他复生之后一直带在身边,沒有失落过,因此打造起來并不困难,时至今日,西安城的武库当中,已经有上万张这样的巨弩。这次來打靖边,带了一千五百张。
王翦与章弓立马在弩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