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抖开,露出了个圆滚滚的人脑袋,是荣格雷的人头。
是洪十三将荣格雷的人头亲手割了下来,包在了黑布包中,一路提着回了洪门。
“把这个人头涂上石灰,别让他腐烂了,留着他的头祭奠我兄弟。
说完这话,洪十三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腿软绵绵成了苗条倒在地上。
秦关西见状急忙冲过去抱住了洪十三,洪十三挥了挥手倔强道:“我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没事,脸上的惨白却很诚实说明了洪十三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
秦关西并不知洪十三昨晚上经历了些什么,因为他没去看,他抱着洪十三将她轻柔的放在床上,守护着她慢慢的睡去,后来有洪门的小弟告诉了秦关西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洪十三像是疯了一样砍杀洪门的人,一把砍刀砍卷了刃,一把枪也打光了所有的子弹,谁也不知道洪十三杀了多少人,谁也没有见过洪十三那般疯狂的模样。
到后来,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洪十三一刀剁了荣格雷的项上人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袋子将他的头装了进去。
这个女人远比秦关西看上去的要坚强,但即便是这么一个坚强的女人,她躺在床上的时候,眼睛里都好像在泛着泪光。
“睡吧,睡吧,好好睡一觉就不累了。”
睡了,睡了,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清晨,洪十三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洪十三就想去找刀,也不知道这妞这一天一夜做了什么梦,她摸到了床边,没有摸到刀,却摸到了一个毛茸茸圆乎乎的东西。
“我的头又不是玩具,你别摸了行不行。”
耳边,响起了秦关西贱贱的声音。
洪十三定睛瞧去,这才看的清楚,原来她摸到的是秦关西的脑袋,怪不得圆乎乎毛茸茸呢,原来是个大脑袋瓜子。
“现在是什么时候?”洪十三看了一眼外面晨光熹微的天色,诧异的问道:“我才睡了那么一会儿吗?”
“大姐,你睡糊涂了吧,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哦。”洪十三又问道:“这一天一夜,你都在这里守着吗?”
秦关西笑的灿烂道:“那可不是咋地,你这一天在梦里一直张牙舞爪的,还一直喊着要刀,要砍,要杀的,我要不看着你,你梦游出去摸了一把刀把早就给砍了怎么办?”
“你才被自己砍了呢!”洪十三没好气翻了个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东西。”
“嘿嘿嘿.....”
洪十三下了床,走出了房门,忽然她转头看了一眼靠在床边伸着懒腰的秦关西,说了一声,“谢谢,谢谢你的关心。”
“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切,你爱听不听,我就说一遍,听不清楚拉到。”洪十三昂起头,依旧是那副高傲的样子,大步走了。
“这妞....”秦关西嘀咕着,“明明都已经服软了,可嘴上还是那么硬,真是一头倔驴。”
不过仔细一想,秦关西顿时又觉着他和洪十三还挺相象的,两人都是一样的倔脾气,都是一样的家小镇,都是一样的不认输,都是一样的敢于去做别人不能做的事,都是一样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都是一样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都是一样的顶天立地。
荣格雷那天一个人跑了出去,她拎着荣格雷的项上人头跑到了唐人街郊外的墓地,一个人在墓地里呆了许久许久许久,等洪十三回来的时候,秦关西分明能看到洪十三的眼眶有些红,像是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