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活泼的小安还是打破了饭桌上的寂静。
“大哥哥,你叫什么啊?”
“我?”年轻人指了指自己,见小安点点头,他苦笑一声,眼睛中又重新出现了迷茫的色彩,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叫什么。”
“小安,吃饭。”刘玉翠伸出筷子打了一下小安的碗沿,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小安一吐舌头,他知道妈妈是怪他提到年轻人的伤心事,忙是低下头继续吃饭。
只不过,小安还是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农村的青年,风吹日晒惯了,大都是皮肤黝黑,而这个白头发的大哥哥,皮肤不仅不黑而且还很白皙。
尤其是大哥哥的那双眼睛,虽然眼睛中充满了迷茫之色,但是他的眼神却是熠熠发光,有种说不出的神韵。
小安一家人,不知怎么的,在看到这年轻人的时候都是心生一种亲切感。
“年轻人,今天你就在我们家好好呆着,我去找村长打听一下,了解了解附近村子有没有人走丢,晚上回来应该就能找到你家在哪儿了。”
年轻人低着头,听到卿树理的话没有做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卿树理,转眼和老婆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叹息。
话没有说透,但是卿树理和刘玉翠们心里都清楚,眼前这年轻人,呆呆的,应该是发烧给烧傻了。
一想他一个大好青年,无缘无故的就变成了个傻子,这俩夫妻心里就是一阵不是滋味儿。
日上三竿,小安吃完早饭就上学去了。
刘玉翠扛着锄头下地了,而不能干重活的卿树理拉着秦关西,走出了家门。
村中间一处高大的宅院,村长的家。
“咚咚咚....”卿树理整了整脸色,露出了笑容,抬起胳膊在村长家的大红铁门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
“谁啊。”铁门内,一声尖细的声音传到门外,之后,大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穿大红衣服的中年女人扭着腰走了出来。
中年女人脸上涂满了化妆粉,弄得跟个白鬼似的,卿树理显然是见惯了眼前这女人涂脂抹粉的模样,心中倒是不以为意。
卿树理见到这女人走出房门,忙是点头一笑,道:“他二婶,是我。”
“哎呦,这不是卿大哥吗,你不老老实实在家躺着养病,怎么跑到我们家来了?”女人声音尖细,语调中有一丝说不出的坏。
卿树理尴尬一笑,心中倒是有点恼火,他身为一个男人,平时地里有些活让他老婆出去干他就已经很难受了,他最烦听到的就是别人说他有病。
不过,卿树理知道这娘们是村长的刁蛮婆姨,在新刘村四出了名的泼妇,卿树理脸上硬生生的挤出一道笑,倒是没和她一般见识。
“他二婶,我问问,村长在家吗,我有点事找他。”
“老头子,卿家的卿大哥找你。”中年妇女一听是来他家找他丈夫的,顿时没了兴趣,忙是仰起脖子向着身后喊了一声。
没过多大一会儿,一个大腹便便满头秃顶的中年男人慢慢的从红漆大门走了出来,大肚子男人在看到门外的卿树理的时候眉头显然一皱,语气有些不耐道:“卿家大哥,你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村长和他老怕典型的势利眼,卿树理在他们村是出了名的穷,穷人找他,不是求他借钱就是求他办事,而这两条,都是新刘村的村长刘大福最烦的事。
在他看来,卿树理来找他,肯定不是啥好事。
所以,刘大福看着卿树理也没有啥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