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新皇登基改年号太兴,虽然永安帝驾崩得突然,但新帝继位名正言顺也没人惹人置喙。
大兴元年六月末,南王不战而胜率兵归国,当天夜里太兴帝大摆筵席庆祝功臣,就连京都百姓对此次与戎卢一触即发的战事,居然不用对战而津津乐道。
当天夜里,京都城郊处,有人敲开一栋府宅大门。
“谁啊!”
明显不耐烦的声音在门里响起,伴随着怒气声道:“不知道这是女侯府吗?”
房门人这么应声,一来是府上鲜少来客,二来天色已晚再来叨扰实在没有礼数。
听不到应声,只好打开大门的一角,就看到站在门口站着一大一小的两个陌生人。
满腔的怒火在看到高个女子时莫名愣住了,不怒自威的气势无形地压在心头,让房门人莫名矮了一头。
他的目光稍稍移向站在女子身侧的孝,即使是随意瞥了一眼,那孩子身上朴素也掩饰不住他的贵气。
凡是高门大户的房门人向来最会看人身份,他立即察觉出眼前之人非富即贵。
房门人连忙换上另一副嘴脸,略带客气道:“请问阁下何人也?我们夫人已经歇下,您有什么事明日一早再来吧。”
整个京都府都知道南梁无双女侯早在几年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众人只当她已经是在之前的武尊赛被害殉国,现在女侯府当家的是女侯的母亲,已经被先帝册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可他并不知道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这女侯府的真正主子。
上官尔雅抿嘴轻笑,“你说的是,那我就不叨扰夫人了,只是劳烦请青微姑娘出来。”
“青管家?”
房门人有些迟疑地拿眼斜睨向对面,若是其他人他必不在意,可是青姑娘是女侯府管家,他可不敢得罪。
上官尔雅取出袖口里的半块血玉,递给房门人道:“你把此物交给她即可。”
房门人想着或许这两个人是青管家的亲友,面上不敢怠慢,把人请到了房门处,又道:“你们就在这等着,我先去后面通报一声,不过这么晚了,我可不敢保证青管家休息与否。”
“无碍,若是如此,我明日再来即可。”
上官尔雅面上带笑,客气有礼地又掏出一定碎银给了对方。
房门人见到银子也没了敷衍之意,拿着血玉匆匆去了后面禀报。
等他一离开,坐在上官尔雅身边的小小人儿终于开口问道:“娘,这真的是你老家?”
那声音里带着不屑和不信。
哪有回自己家还需要通报和打点的。
这些年过去,上官尔雅的心性沉淀,除了更加沉稳,还有不可言喻的贵气与威严。
上官尔雅笑笑:“房门人是新请的,不认识我也是自然,人间百态,遇到不同的人自然有相应的对付办法,能轻松化解的,就不需置气。”
季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听门外传来匆匆地脚步声,心道不好。
该不会是那房门人把他们当贼人,请了家丁来抓他们吧?
可当他看到自己娘亲一脸镇定自若地坐在位置上,季缨才稍稍安心。
在他印象中,娘亲就没有为了什么事而惊慌过。
虽然娘亲经常欺负自己,但她的这份气度真真是自己学不来的。
正想着,已经有人闯进来,听到动静上官尔雅和季缨同时抬头看去。
首当其中的女子看到上官尔雅,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主子,主子……主子!”
除了主子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上官尔雅抽了抽嘴角,想笑可看到青微那悲伤欲绝的样子,嗔道:“哭甚,我这不是活着嘛。”
青微在看到房门人送来的血玉时,心里就不停地想着会不会是主子回来了。
虽然当初女侯府除了夫人外,她们几个人都知道主子并没有死,可一别多年,现在终于看到活着的上官尔雅,怎能让她不激动!
青微放肆地哭着,她是太开心。
“主子,奴婢终于等到您回来了。”
上官尔雅刚要去扶起青微,门口又出现两道身影,只见子涵扶着姗姗来迟的杨嬷嬷。
杨嬷嬷不能自抑地颤抖着身子,结结巴巴地喊了声,“主……主子!”
好在一旁的子涵最是冷静,强拉住腿软的杨嬷嬷,也哽咽地唤道:“主子,奴婢们……”
主仆四人久别重逢,自然情难自禁。
一屋子哭的哭,喊得喊,这个时候上官尔雅也很难拿出平日里的气势来震慑她们。
她能理解这三个人的情感,可是……却苦了小包子季缨。
看到她们如此,季缨沉着脸上前一步,冷声道:“都别哭了,有话回房再说,不然让旁人听到以为女侯府闹鬼。”
季缨的声音软软的,可有着令人无法窒息的冷意。
他的话音一落,屋里其他人都看向季缨,尤其是青微先看看自家主子,又望向她身边的男童,再移向主子。
众人恍然大悟,杨嬷嬷更是激动地指着季缨问向上官尔雅,“这是……小小主子?”
上官尔雅笑着点下头,“咱们回馨悦居吧。”
“是是是是……”
杨嬷嬷忙不迭地擦干眼泪,伸手去扶上官尔雅。
几年的岁月在半老的杨嬷嬷脸上已经有了痕迹,不过看到她身子骨还算是硬朗,上官尔雅也算是欣慰。
她伸手拉住另一旁的季缨,青微和子涵一左一右小心地护送着出了屋子,只见刚才还客气有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