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你的事情,问出什么没有?”高子林衣袂飘飘,如果不是头上几缕白发暴露了他年纪大的事实,乍一看去,高子林仍是个青年才俊。此刻,这位年过中年的青年才俊审视着了了,眼光在她身上游移着,用居高临下的语气问道。
了了轻抚额眉,无奈地叹道,“许梁此子戒备之心极强,好几次我眼看就能套出他话来了,奈何每到关键时刻,总被他岔了过去。”
高子林也有些吃惊,“熏香加上mí_hún散都不能使他放松警惕吗?此子的心志倒也坚定。”
了了小姐无奈地摇头苦笑,看一眼沉睡的许梁,又朝高子林问道,“师父,我听闻官军之中也有装备火器的,京师还专设了一个神机营,可是北边的蒙古鞑子年年扰边,官军不也胜少败多么?梁军的火炮当真有这般利害?”
平凉城外一战,城楼上梁军几十门炮轰鸣,在民军中军在遍地开花的场景虽然过去了一个多月,然而梁军飞鹰炮带给高子林的震憾和惊悚,高子林至今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高子林脸现贪婪之色,朝了了小姐郑重说道:“梁军的火炮,无论威力还是射程都优于朝庭的火炮,一个月前的平凉一战,你未亲眼见着当时的情景,不晓得梁军火炮的利害。那一战,我军中军大将几乎转眼间死烧殆尽,叶延庆当时便被炸得粉身碎骨,黄子仁被炸得奄奄一息,被底下人抬回了石窑关,闯王高迎祥还损失了一只眼睛……”
说着,高子林一脸后怕,“幸亏当时我不在中军当中,否则的话,我也难以幸免。”
了了手掩着嘴唇,震惊地道:“梁军火炮当真利害至斯?”又看眼许梁,神情复杂地道:“许梁这人,倒也有几分真本事。”
高子林起身,在屋内负手走动几步,忽的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站到床前,自怀里掏出一柄匕首,盯着许梁,一脸狠厉地道:“今夜如此天赐良机,我们都不能从许梁嘴里套问出梁军火炮的秘密,实在可惜。此子诡计多端,实乃我成就大业的心腹大患,宜早除之。”说罢,手一扬,便待一刀下去,结果了许梁。
“你做什么?”了了吃惊地问道。
“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自然是杀了他。”高子林道。
了了眼神不定,眼珠一转,一手拉住高子林,将匕首刀锋拉偏,嗔目道:“师父,你不是说,梁军火炮你志在必得吗?现在你杀了他,还怎么知晓飞鹰炮的秘密?不如暂且饶他一命,咱们把他弄晕了,悄悄带出城去,找个地方严加审问,不信问不出来。”
高子林听了,摇头苦笑道:“了了你想得太简单了,如今固原城里戒备森严,重兵把守,戒备程度虽然比不上平凉城里,但想要带个大活人出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许梁对为师敌意太深,既然问不出飞鹰炮的秘密,干脆一刀杀了干净。”
“不可!”了了失声惊道。
“怎么?”高子林狐疑地看着了了,“莫非了了你被这小子破了身子,心里还惦记上他了?不忍为师杀他?”
了了顿时一阵惊慌,随即很快恢复正常,手挽上高子林,娇声道:“师父,您多想了。为了师父的大计,徒儿即便是把命搭上,也是心甘情愿的,区区一具躯壳,何足道哉。”
高子林盯着了了精美绝伦的脸蛋,良久叹道,“了了,你替为师受委屈了。”目光又落到许梁身上,心底暗恨,可惜了了这一绝世尤物,老子辛苦栽培多年,想不到竟然被许梁这小子拔了头筹,实在可恶!
“师父,”了了道,“我看许梁此人对徒儿这具身子迷恋得紧,师父就此杀了他未免操之过急。不如将打探飞鹰炮的事情交给徒儿,待徒儿施展手段,务必将飞鹰炮的秘密替师父您打探出来。”
高子林听了,犹豫一阵,终于对飞鹰炮的渴望超过了对许梁的杀意,收匕首收回,又从怀里摸出枚黑漆漆的拇指大的药丸,探手到许梁嘴边,一拍一按,那粒药丸便落入到许梁口中。
高子林动作太快,了了阻止不及,眼见一颗用途不明的药丸落入了许梁的肚子中,吃惊地看着高子林,问道:“师父,你这是又做什么?你给许梁吃了什么东西?”
高子林盯着许梁嘿嘿嘿森然一笑,道:“为师听你的,便暂且饶许梁一命。只是就这么放过他,未免太便宜这小子了,刚才我给他吃的是为师研制多年才炼制而成的毒药“相思染”!”
“相思染?”了了心中一格登,她知道眼前这位师父不但武功卓绝,而且对丹药之术也极为擅长,相思染的名字,了了还是头一回听说,名字虽然好听,但值得高子林研制多年的东西,绝对不会是善类。
高子林听了,又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瓷瓶,托在手掌心里把玩着,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知道为何为师要将那么一粒黑漆漆的药丸取名相思染么?此药丸虽然奇毒无比,但吃下去之后,却是大补的药丸,药力强劲,寻常人吃了,强身健体,咱们练武之人吃了,增张功力,说起来药效比之嵩山少林寺的大小还丹,不相上下。”
了了迷惑道,“听师父所说,莫非这还是个大补的药丸?”又看着高子林手中的小瓷瓶,随即恍然,强笑道:“师父如此重视,想必其中,另有玄机?”
高子林赞许地看了了一眼,对了了非常配合的问话,极为满意。他难得在世人面前展现一次自己的成果,如果无人喝彩,高子林内心未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