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有南北两京,与北京城一样,南京也有六部,有驻守军队,而且还不少,常备军队在十万人以上。南京兵部的主要职责:是镇守南京,防备倭患,两广,两江等地,职责中并不包括西北。
温体仁提出调南京的守备军进陕西平乱,崇祯皇帝尚在沉吟,周延儒和徐光启便觉得不妥。周延儒拱手道:“皇上,老臣以为南京有镇守南方之重任,等闲不得调动。”
徐光启附合道:“皇上,老臣附议周首辅所言。”
温体仁见状,呵呵轻笑道:“周阁老,徐阁老,我也只是建议罢了,能否调动南京的守备军,还得听皇上的意思。”顿了顿,温体仁又解释似的说道:“不过,我记得这几年南方一向太平,没有什么战事,南京城里的守备军平日里也仅仅是镇慑地方匪患而已,若是短暂调离,应当没有什么大碍的吧?”
周延儒和徐光启听了,都皱起了眉头,温体仁这些话的意思,虽然是在向皇帝解释南京守备军的状况,却无疑地诱导崇祯皇帝做出调兵的决定。
崇祯皇帝颇为意动,不过他登基之后一直关注着北边的国事,对南方注意力便少了点。想了想,崇祯挥手道:“从南京调兵,兹事体大,容朕再考虑考虑。”
三位内阁大臣见状,便齐齐拱手告退。
崇祯皇帝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在养心殿内踱起了步子。走了两圈,崇祯还是举棋不定,便问一旁的司礼监秉笔王承恩。
“承恩,你说朕要是调南京的守备军去西北,行不行得通?”
王承恩听了。倒也不忙着回答,仰头细想了一阵,才缓缓说道:“陛下。老奴不懂国事,对南京更不熟悉。陛下问老奴的意见。老奴哪里回答得上来。”
崇祯皇帝失笑道:“是朕糊涂了,你一直跟随着朕,连南京都没有去过,如何了解南京的情况。”
王承恩轻笑道:“陛下,老奴虽然不懂,但老奴却在想,有一个人一定十分了解南京的情况,皇上不妨问问他的意见。”
“哦。是谁?”崇祯皇帝听了,很感兴趣地问道。
王承恩道:“魏国公一脉世代镇守南京,当代魏国公徐弘基也是老成持重之人,对朝庭忠心耿耿,皇上若拿不定主意,何不去旨问问魏国公的意思?”
王承恩的话顿时就点亮了崇祯皇帝的思路,高兴地抚掌笑道:“不错,朕怎么把这位给忘了。”
崇祯皇帝便给南京的魏国公写了一道密信,晚上与周皇后一道用膳之时,由于牵挂着魏国公的回信。便有些失神,周皇后关心崇祯皇帝的胃口,便随口问了几句。崇祯皇帝便顺嘴说了出来。
次日,周皇后邀懿安皇后张嫣一同游御花园,在间歇息时,周皇后想着张嫣是前朝皇后,多少对朝中的国公大臣们比较熟悉,便随意问道:“对了,皇嫂,你对当朝国公这些人熟悉吗?”
张嫣正坐在凉亭里,轻轻扇风。闻言愣了愣,笑道:“妹妹这话问得。咱们大明朝的国公爷多了,你想问哪一位?”
“比方说。魏国公?”
张嫣听了,沉思一会,缓缓说道:“魏国公一脉是中山王徐达之后,洪武三年受封,至今已传到第十代了,当代魏国公徐弘基为人老成持重,深得万历爷和先帝的信任,魏国公一脉世代替朝庭镇守南京,倒也忠心耿耿。呃,怎么,妹妹忽然问起这些做什么?莫不是魏国公做了什么让皇上不高兴的事情?”
周皇后听得缓缓点头,见张嫣紧盯着自己,很紧张的样子,轻笑道:“皇嫂多想了。是陛下想征调南京守备军入西北平乱,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想听听魏国公的意见。”
“哦,原来这样。”张嫣喃喃说道。
周皇后轻笑道:“姐姐,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你我听听就罢了,可不能传到外面去。”
张嫣道:“妹妹尽管放心好了。”
张嫣说完,神情便渐渐凝重起来,她冰雪聪明,联想到南京调兵到西北,便想到了事情多半又与陕西巡抚许梁有关,与周皇后分别之后,便让慈庆宫的大宫女如云设法给东江别院带了句话。
东江别院的许府大夫人冯素琴得到了一张从宫里传出来的纸条,上面只有短短的几个字:陛下欲调南京兵马进西北。冯素琴的猜想与宫里的张嫣可谓不谋而合,她顿时感到事关重大,一面命京里的青衣卫打探消息,一面命人飞马将消息带回陕西。
陕西巡抚衙门里,许梁正与一名中年男子一前一后地在衙门内院信步闲聊。
“曹将军在巡抚衙门里住得可还习惯?”许梁问道。
“还好,吃得下睡得香。”曹文诏不冷不热地说道,“倘若再能够在长安城里到处走走看看,那就更加完美了。”
正如许梁吩咐的那样,巡抚衙门的人在巡抚衙门里面不限制曹文诏的自由,但曹文诏想要离开巡抚衙门,则没有许梁的命令,那是万万不能的了。
许梁仿佛没有注意屋曹文诏语气里的讥讽之意,边走边说道:“曹将军别误会,本官留你在衙门里,并非是要对你不利,而纯粹是为了曹将军的身体着想。”
“本将军回固原之后一样可以休养!”曹文诏冷然说道,“许梁,你打算软禁我到什么时候?”
许梁顿了顿,正在想怎么回答他,忽见一名青衣侍卫急步走了进来,将一封密信呈上来,说道:“大人,京师急信。”
许梁挥挥手,将那青衣卫挥退,然后也不避讳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