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许江顿时觉得理直气壮起来。
扔了公文,许江叫了两名书吏,信步出了知府衙门,他想去的地方,是巡防司。想到巡防司,许江便不由得感叹,造化弄人,几年前铁头还是许家的一名家丁,这人紧跟许梁,几年之后,居然成了巡防司的提督,手握两三万官兵!铁头在陕西的权势地位,更是无人能比。
冲着铁头曾经是许家家丁这一点,许江觉得自己该多往巡防司走动走动。因为,许梁的很多事情,都是安排铁头这个铁杆心腹去做的。
转过了两条街,许江便到了巡防司的衙门口,再往前,便是那条十三号街了,恨恨地望了眼十三号街口如标杆一般守卫的官兵,许江轻哼一声,抬脚便登上台阶。
巡防司衙门口,是有官兵守卫的,见了许江上前,士兵伸手一拦,朝许江客气地道:“许大人留步。”
许江一愣,大为不满地道:“本官有事找你们铁提督商量。”
士兵陪笑道:“许大人来晚了一步,提督大人一早便出去了,至今未归。”
“那本官到里面去等他。”许江摆手道,抬脚便继续往前走,不料那士兵依旧挡在许江面前,讪笑道:“对不住,许大人,上面有命令,巡防司乃是军机重地,没有批准的话,外人不得入内。”
许江讶异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瞪大眼睛叫道:“你说什么?外人?我许江是外人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士兵陪笑,“小的当然清楚许大人的身份,您是西安府同知,更是巡抚大人的大哥!呵呵,只是上面的命令如此,还请许大人不要让小的难做!”
许江脸色阴沉下来,冷冷地说道:“若是本官非要进去呢?”
士兵也很硬气,闻言退后两步,手按刀柄,直视着许江,沉声道:“军命难违,许大人若是硬闯,那就休怪小的不客气了。”
其他士兵见状,一齐靠拢过来,站成一排,各各手按刀柄,冷冷地看着许江。
与许江同来的西安知府衙门书吏见状,忙上前轻轻地拉着许江,打圆场道:“大人,我看铁提督多半是去了巡抚衙门,要不然咱们直接去巡抚衙门找他好了。这几位兄弟也是职责所在,您大人大量,就别为难他们了。”
许江抬手,恨恨地指点着站成一排的几名巡防司士兵,威胁道:“本官记住你们几个了!”
说罢,许江恨恨地跺脚,急步离去。
两名书吏急忙跟上,走了一段,两人忽然发现,许江走的方向,并不是巡抚衙门,不由提醒道:“大人,巡抚衙门好像不是这条道……”
许江脚步不停,愤愤然叫道:“还嫌不够丢人吗!回衙!”
许江在巡防司门口被拦下来的事情,第二天便传到了许梁耳朵里。许梁和楼仙儿正在巡抚衙门后院的树荫下纳凉,两名丫环手里拿着长杆,在驱赶树上的知了。铁头和段志刚两人便一道走过来。
许梁随意地摆手,示意两人找凳子坐。楼仙儿又命人端来些果品点心。
铁头和段志刚坐了,铁头道:“少爷,听说许江回到西安知府衙门之后,在几名下属官员面前很是指桑骂槐地骂了一阵,说什么他这个西安府同知连长安城的一条街都管不了,连巡防司的大门都进不去等等……”
许梁听了,不禁失笑。
楼仙儿笑着说道:“许江好歹也是朝庭正五品的官员,说话怎么这么没有分寸?”许梁看了她一眼,“他哪里是没有分寸,分明是故意说给我这个陕西巡抚听呢。”
说着,许梁不以为意地摆手道:“不用理会他!当了个五品官,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然后问段志刚:“这几天要你调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段志刚坐直了,恭敬地禀报道:“大人,侦缉处还真查出些问题。自许江到了陕西之后,除了西安府的一般事务之外,他借着西安府同知的身份,暗中查阅了这两个月进出长安城的货商,有一次还特意询问了军火处的货物,只是因为押送的青衣卫在场,他才没能查看到。属下估计,许江去十三号街,也绝非偶然,多半是与军火处有关。还有,几天前,许江以西安府同知的身份,特意视察了长安城的燕子坊。”
“燕子坊?”许梁诧意不已,“燕子坊怎么了?”
段志刚轻声道:“军火处从平凉府搬到长安之后,军火处官员的家人也跟着搬迁过来,基本上都安家在燕子坊,连陈瑜和王大壮两人的家,也都安在了燕子坊。”
许梁腾地站了起来,眉头紧紧地皱起。楼仙儿见状,猜到许梁接下来肯定要与铁头和段志刚说要紧事情,便起身,把周围的丫环下人都带走了。
铁头气愤难当,“少爷,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许江来西安府上任,果然是别有用心。他想方设法地接触军火处,多半是想打探梁军火药的密秘!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梁冷笑,“无利不起早。朝庭派突然派他回西安,我便有些疑惑。如今看来,许江果然怀有异心。他打探军火处,肯定是受人指使。甚至于连指使他的人我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许梁又问段志刚:“辽东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段志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