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江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有一丝的恍惚,觉得吴蔚做的这一切,好像是儿子对父亲该做的一样。以前,这种情况也遇到过,洛文海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允许秘书对自己有如此亲密的动作,而是自己换掉鞋子。
车驶进左州的时候,雨已经成了毛毛雨,天却没有放晴的迹象,仍然阴沉沉的。
左州市委书记戴忘川、市长成东国在左州城郊等候,两人都是刚从抗洪一线赶回来的。
洛文海并没有下车,让吴蔚告诉他们到市委再说。车队开到市委楼下。下车后洛文海主动和戴忘川、成东国握手,嘴里说着“你们辛苦了。”
一行人进了会议室,洛文海很自然坐到尊位,戴忘川坐到他的对面,左侧是市长成东国。
“忘川,我一路过来,看到左州城里的积水不算太严重,看来市政排水设施发挥作用不错。”洛文海先对他们的工作提出了肯定。
戴忘川一听洛文海说起左州城的积水情况,不无自豪地说道,“我们左州的给排水设施是新改造的,当时就本着高标准、高起点的要求设计建造的。特别是排水设施,实现了雨污分流。排水管道,主干道用的是定制的内直径五米,非主干道内直径三米半,一些兄小巷内直径两米的管道。根本不用担心雨量过大,跑不开水的现象。”
“咱们的市政设施,比起一些发达国家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我看过一些资料,东京的地下管道,直径达到八米半。在一些外国大片里,地下管道能开汽车进去。反观咱们大多数城市的排水设施,内直一米的、两米的,雨下的稍大一点儿,好好的城市就成了一片海。左州吃过这方面的亏,三年前因为下雨街道内涝淹死了人,这才下决定进行改造。”市长成东国接过话茬儿。
“吃一堑长一智,这场大雨,给有的干部应该带来一些教训。有的同志老是追求表面上的东西,为了自己的所谓政绩,不肯脚踏实地,专拣面皮上那些东西,弄成驴粪蛋蛋——表面光。”洛文海说的话极通俗,把在座的人逗得笑了起来。
吴蔚一直紧张的神经突然松了一下。左州并没有出现大的险情,跟平时党政一把手的工作一定是有关系的。
联想起京安已成一片泽国,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吴蔚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心。
有些教训,并非一定要用性命来换取,那样太过惨重。道理谁都懂,可还是一味短视,不肯做打基础利长远的事,这成了官场通病。好在,还有戴忘川和成东国这样的人,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把群众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
正开会的时候,吴蔚接到短信,陆慕白也赶了过来。本来,下基层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陆慕白是一定要跟随的,但这次因为有一些紧急事情需要协调处理,陆慕白留在了京安,处理完毕后才匆匆赶来。
又一个省委常委驾到,戴忘川自是眉开眼笑。年初的时候,洛文海到左州来过一次。作为省委书记,到地方检查工作是需要平衡的,不会只盯着一个地方,传递一种信息给他人。如果不是这次特大暴雨,左州上下都知道,洛文海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慕白来啦?家里情况如何?”吴蔚知道,洛文海说的“家里”指的是全释京安内涝的情况。
陆慕白三言两语把全省的灾情和京安的情况说了一遍,洛文海叹了口气,“这次特大暴雨,是该冲刷一下有些人的心灵。别整天把心思挂在政绩上,踏踏实实地做些惠民利民的事,才是长久之计呀!”
吴蔚看着洛文海的侧脸,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再看看还在不断敲打玻璃的雨滴,吴蔚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当年意外闯入官场,为了赌一口气,付出很多辛苦搞了蛇仙开发区,将来他还想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