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沫软绵绵的,又格外娇小,倒在简念的怀里就像是个乖巧的洋娃娃。
atini和苏蔚从保时捷上下来,快步跟在简念的身后。
东家要的是死人,可是钱小沫现在还没死,她们两人还是不安心。
“少东家……”
看着简念抱着钱小沫进了二楼的卧室,atini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可是简念根本不理她,轻手轻脚地把钱小沫放在床上,然后又替她盖上被子。
“苏蔚。”
“是!”
“给她换套睡衣。”
“……”
苏蔚看了眼脸色铁青的atini,只有照做。
简念这时脱掉手套,大步流星走过atini身边,给自己倒了杯加冰的威士忌。
atini忍无可忍,上前低语道:“少东家不杀她,还把她带回来做什么?”
“我需要向你解释?”简念云淡风轻地说着,一口喝干了手里的酒。
“我……只是想要提醒少东家,东家的任务是要杀了钱小沫!而且,少东家也承诺过自己会亲自动手,所以我们才……”
“我会亲自动手!”简念扬了扬手里的酒杯,“但不是现在。”
“少东家,不能再等了!东家一旦知道……”
“你们出去!”
简念径直打断了atini的话,而这个时候,苏蔚也已经替钱小沫换好了衣服。
苏蔚不敢违背,急急忙忙离开了。
atini却不甘心地瞪了眼简念,她跟着这样一个主子,总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个女人离开,房间里只剩下简念,和床上人事不省的钱小沫。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床尾一直注视着钱小沫,又缓缓走到床边,凝视着她,挨着她在床沿边上坐下。落地的窗帘翻飞着,窗外阴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落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枯萎的玫瑰花园里,像是落入了一片黑暗浓稠的沼泽里。
简念始终一动不动就这样坐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了,犹豫着,手指在颤抖,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去做,却还是忍不住,轻轻抚上了钱小沫的侧脸。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角,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简念忍不住浅浅笑开了,内心荡漾着一种温热的柔情,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春天,草长莺飞,到处都是青草的芳香和鸟儿的歌唱,没有比那个时候更开心的时候了。
可是……
下一秒,风起,雨滴浸湿了窗帘,简念的笑意戛然而止,脸色突然阴沉得可怕!
想起了美好和快乐,总归也会想起黑暗和痛苦。
他饱受的磨难,钱小沫和雷铭的欢乐,强烈的冲击让简念再度被自己心魔控制。
他爱抚钱小沫脸颊的手,猛地停在了她的下颌,然后突然一把死死地摁住了钱小沫的咽喉!这个女人该死!他从一开始就该杀了她,在酒店,不,更早之前,在美国……对,在美国,他就该一枪杀了她!
他回来是报仇的,这个女人给他的痛苦,他要加倍百倍的要回来!
简念的目光一沉,阴鸷得可怕,突然之间猛地加重了手中的力度,死死地掐着钱小沫的咽喉。虽然钱小沫因为药效醒不来,但昏迷中的她也能感到痛苦,苍白涨红的小脸,眉头紧锁,像是一枚随时会爆炸的气球!
只要简念再多用一份力,钱小沫必死无疑!
“……啊……”
简念突然一声哀嚎,不知道怎么了,他猛地松开了钱小沫,反而自己抓着自己的领口,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跳,好端端的,他突然也感觉到一阵窒息的痛!胸口的氧气被人抽干,五脏六腑停止了运动,他像是被人摁着头淹没在浩瀚的大海里,挣扎着,挣扎着,也于事无补!
“……怎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啊……犯病……”
简念痛苦的低吼着,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领口,他需要呼吸,他需要空气!
简念浑身乏力地倒在地上,脸又红又烫,像炭火。
他趴在地上,一手抓着自己咽喉,一手拼命向前伸着。
柜子……柜子里有他的药……
只要吃一片药就会好的!
药……
“……啊!”
简念无奈地大口大口喘着气,衣服的领口早已经被他扯烂,可是氧气还是如此的稀薄!
不!怎么会又犯病的……
不会的!他已经好了!已经痊愈了!
他没有病……没有病……
简念难受地蜷缩在地上,奋力朝前爬去,他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柜子上装饰用的布巾,可是布巾承载不了他的重量,猛地一拉,连同柜子上的装饰品哗啦啦的砸了一地,摔在简念的身上,而他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简念意识迷糊的看向钱小沫,朦胧间,钱小沫似乎已经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