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钱爸,他都想自己狠狠‘抽’自己好几嘴巴…
雷铭的心,好像被人毫无征兆地‘插’进來一把锋利的刀一样…
他痛得全身都在‘抽’搐,痛得早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感,痛得他现在除了咬牙强忍,什么都不能做,更是什么都不能说…
“我们……我们钱家是造了什么孽啊……”钱爸哭天喊地,双手频频拍打着自己早已沒有知觉的双‘腿’。
雷铭咬着牙,咚的一声,跪在了钱爸面前。
这时,杜建萍刚好找來了医生护士,大家都被雷铭双膝跪地的模样吓着了。
“你们……你们都走……我不想看见你们……滚…都给我滚出去…”钱爸咆哮着。
雷晴想要安慰几句,还沒开口,钱爸就拿起身旁的‘花’瓶狠狠砸在了雷铭的脚边,吓得雷晴赶忙去扶雷铭起來。‘门’口的医生护士见状不对,急忙挤了进來,有人去安抚钱爸,有人去检查钱妈的身子,原本狭窄的屋子里此刻更是连空气都变得奢侈了。
“病人现在需要新鲜的空气,其余不相干的人赶紧出去…”医生命令着。
雷铭虽然很不想离开,但他留下來除了增加钱爸的怒火外,别无它用,于是,在雷晴的强行拖拽下,雷铭不得不离开了房间。杜建萍在最后关上了‘门’,看了眼房间里忙做一团的医生护士,她皱了皱眉,彻底将‘门’关上了。
“接下來你想怎么做?”杜建萍看向雷铭。
他神‘色’恍惚,面目呆滞,嘴角除了苦笑就是自嘲的冷笑,什么话也沒说。
“哥……”
雷晴的轻唤被风淹沒,现在在雷铭的世界里,只有他寂寥的一个人。
沒等杜建萍和雷晴反应过來,雷铭突然转身正对着钱家的房‘门’,双膝直直地跪了下去。
“哥…你在做什么啊…哥…”雷晴低吼着去拉雷铭,却被雷铭挥手打开了。
“哥……”
“别管他…”杜建萍拦住了雷晴,“钱小沫在他心里的份量,你还不知道?”
“可是……可是我哥也是受害者啊……”
“可你哥还活着…”
“我……”雷晴撇着嘴,这一点,她也确实不能狡辩什么。
杜建萍看着雷铭的背影,叹了口气,喃喃道:“随便他。”
说完,杜建萍松开了雷晴,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雷晴不知所措,不放心雷铭一个人跪在这里,只有站在他身边陪着他。
沒过多久,院子里响起车子咆哮离去的声音,这时,钱家紧闭的房‘门’也打开了。
雷铭和雷晴立刻抬眸望进去,医生和护士陆陆续续走了出來,房间再度空落下來,就像此刻钱爸钱妈空掉的心一样。钱妈依旧躺在沙发上,钱爸坐在轮椅上陪伴在一旁。钱爸背对着窗户,淡薄的秋日笼罩在钱爸的身后,只勾勒出钱爸一抹消瘦的身影來。
隐约间,还能看见钱爸手里捧着一个相框,紧紧缩着身子,弓着后背,耸动着,默默饮泣,老泪。相框,一直排在客厅的茶几上,所以任何进出的人都会看见,相框里的照片。那是钱家一家四口在老家的大合照,照片里,钱爸钱妈笑容依旧并排坐在一起,手牵着手,钱小湘和钱小沫各自站在钱爸钱妈身边,钱小湘笑得端庄大方,钱小沫则是放肆大笑,还高高举着手里的一束野‘花’,笑得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只是,现在,钱爸一瞬间白头,钱妈昏倒,钱小湘变成了植物人,而钱小沫……
钱小沫……
雷铭猛地捂住心口,眉头紧皱,天知道,这些伤害都是因为他走进钱小沫的生活才造成的啊…是他……他才是罪魁祸首…雷铭死死的揪着自己心口的衣服,心口绞痛的他连气都喘不过來,只恨不得立马掏出自己的心,用鞭子狠狠‘抽’打…
他的世界,已经被泪水和血水淹沒了。
秋风萧索,落叶纷纷,像是在埋葬什么。
“是,他们已经相信,钱小沫死了。”
神秘的声音,神秘的黑影,躲在疗养院的一棵大树后,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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