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电话后,奎因神色冷峻又犀利,二话不说立刻吩咐所有人撤离医院。
一辆军绿色的悍马车停在医院的街对面,车上并没有人。而这辆车附近不远处的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却坐着杜建萍和她对面着便装的副官。杜建萍手里端着咖啡杯,轻轻地呷了一口,唇齿间都是美式咖啡浓郁的香味,但是她的余光,却牢牢地锁定在医院的大门口。
很快,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医院门外,挡住了杜建萍的视线。紧接着,浩浩荡荡出来十多个人,因为视线被阻挡,杜建萍看得并不真切。副官焦急地伸长了脖子,恨不得把头伸出窗外去,“可恶!什么都看不见啊!长官,现在怎么办?”
“让他们走。”
“……可是现在可以一举将他们拿下啊!”
杜建萍挑眉看向副官,“在市区医院门口动手?你考虑过后果没有?”
副官咂吧着双唇,垂下眼睑不敢多说了。
“没必要,为了这种畜生,搭上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
杜建萍呢喃着,看着黑色商务车开远后,她才迅速起身,在桌上留下几张大红钞票后飞快地冲出了咖啡馆,副官紧随其后,两人迅速上了悍马车。杜建萍坐在后排,立刻戴上蓝牙耳机,摊开地图和行动计划放在大腿上,手里是平板电脑,及时传送回了车载监视器的画面,只听她斩钉截铁地说道:“行动开始!1号车别跟的太近!”
“是,长官。”蓝牙耳机里传来了回应。
宽敞的八车道大马路上,黑色的商务车呼啸在车海里,悍马车跟得很远,却有几辆最常见的车子穿梭着交替着紧跟在黑色商务车的后面。每过一两个路口,杜建萍就会指挥车辆调度,防止奎因发现被人跟踪。
所以,最终杜建萍还是没有听取雷铭的建议。
她做不到,放弃这么好的天赐良机,放弃对付奎因!
杜建萍要利用奎因如今手忙脚乱的时期,乘胜追击,展开对他的剿巢行动。
只要奎因死了,瓦解了这个组织,那么杜建萍就顺利地成功完成了这项任务,所有的都会结束,都会随着奎因呼吸停顿而终止。车里,杜建萍皱了皱眉,坚毅的咬着牙,大脑飞快地运转着,目光在平板和地图之间来回,指令果断又干脆,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过奎因!
曾经,她错失了一次机会,这次她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杜建萍鼓着腮帮子,死死地盯着平板里那辆黑色商务车的车尾,目光狡黠又狰狞!
……
……
商务车里,奎因俨然没有发现身后一直有车紧跟着他。他已经怒火中烧,失去了冷静,失去了判断力,现在的他就是惹怒的公牛,双眼充满了血丝,胸腔里是熊熊燃烧的怒火!车里的人也不敢吭声,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奎因双手搭在大腿上,渐渐用力地握成了拳头,咬着腮帮子,骨节咯吱咯吱地响。
隐忍了一路,车子在高架上故意兜兜转转一圈后,才稳稳当当停在了基地外。
奎因等不及有人来搀扶他,拄着拐杖下了车,急急忙忙就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杜建萍的人也将车停在了不近不远的地方,车轮碾压过细碎的石子路咯吱咯吱的响,车里的人立刻用蓝牙耳机回禀道:“长官,已经跟到了巢穴,请示下一步行动!”
奎因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怒气冲冲地冲进地牢,在黑衣人的带路下,奎因朝地牢深处走去。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他体内的野兽之心蠢蠢欲动,奎因越走越快,直到眼前的一道铁栅栏打开,更浓的血腥味沿着他脚下潺潺流动的鲜血流淌在奎因的脚边,他瞪圆了眼珠子,看着眼前十多个被吊在半空中已经遍体鳞伤的人,怒吼道:“是谁?是谁指使你们的!”
那十多个人早已经被打得不省人事,身上的伤口还止不住地涌着鲜血。他们的手腕上和脚踝上都绑着铁环,铁环连着铁链,铁链的另一头镶嵌在墙上的铁环里,四肢就这样被扯开,如同五马分尸一般,铁链窸窸窣窣的响,看起来就好像是待宰的肥猪。
一旁的看守提着一桶桶的冰水快步走来,冰水里加了一大碗的盐,然后狠狠地朝那些人身上泼去,刹那间,嘶声力竭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嗷嗷大叫,疼得那些人不住的挣扎抽搐,束缚着他们的铁链让他们根本无法逃脱,就像是被开水狠狠烫了的肥猪。
“清醒了吗?”看守低吼着,接着又是哗啦啦的一桶冰水淋上去,惨叫声不绝于耳。
奎因的手一扬,看守这才退到了一边。
奎因拄着拐杖,径直走向最前面的一个人,那人低垂着湿淋淋的头,身上流淌着触目惊心的血水。奎因熟视无睹,站在那人的面前,咬着牙,微眯着眼,“你,抬起头来!”
那人忍受着煎熬微微侧了侧头看向奎因,阿远的脸已经被打得变形,血肉模糊,有气无力地呢喃道:“东……家……”
奎因抬起拐杖狠狠地抵在那人的下颌上,低吼道:“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远咬着牙强撑着,将自己收集简念出卖组织的证据,然后在公馆安装炸弹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向奎因做出了交代。奎因全程一句话都没说,阿远双眼充血地凝视着奎因,说得是那么激动狂喜,丝毫没有注意到奎因越发苍白越发冷峻的脸色。
“证据……在这里……”
阿远的声音虚弱地呢喃着,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