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雷铭!
雷铭还活着!
他活着出来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
钱小沫浑身都酸软下来,威廉松开了她,雷恩炀立刻抱住她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拥挤的人潮向姜慧这边涌来,各自散开,雷铭抱着怀里的林菀白,站在了姜慧的面前。
“菀菀!”
威廉最先扑上去,姜慧照顾丹尼尔,甚至没有看林菀白一眼。
林菀白落地,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胳膊上和腿上有点烧伤,并不严重。
威廉担心,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片,才稍稍安心。
钱小沫赶忙带着雷恩炀过去,站在雷铭的身后,声音颤抖,试探着问道:“雷铭……你、你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伤的严重吗?”
“爸爸!”稚嫩的嗓音里是浓浓的哭腔。
雷铭冷若冰霜地转过身来,看着泪流满面的钱小沫,他神色冰冷严肃,沉默不语,目光下移,缓缓落在雷恩炀的身上。七岁孩子清澈稚嫩的眼眸里是翻涌的火海,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啪”的一声,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一巴掌,清脆响亮,雷铭毫不犹豫。
雷恩炀傻傻地愣在那里,脸颊上赫然鲜明的五根手指印,火辣辣的。
钱小沫一把拉过雷恩炀护在他的身前,满眼诧异和好奇,不等她责问,雷铭已经指着钱小沫的鼻子痛骂道:“是你,对不对?”
“我……我不明白你在……在说什么……”钱小沫很迷茫。
雷铭显然是有切实的证据,气势逼人,“在晚宴开始的时候,他……”雷铭指着雷恩炀,语气冷冽,“泼了菀白一身的冷水,然后将菀白反锁关在男洗手间的隔间里!”
钱小沫目瞪口呆地回头看向雷恩炀,雷恩炀吓得浑身发颤,咽了咽吼中的硬物。
“然后,你!”雷铭指着钱小沫,“觉得还不过瘾,看见菀白最后还是出现在晚宴上,你嫉妒,你愤恨,你埋怨!所以你不惜放了这把火,准备让所有人为你的自私、短浅陪葬!”
钱小沫懵了,像是用人从她的头上淋了一盆冰水,瞬间冻僵。
“不是阿姨!我们……”
“闭嘴!”雷铭的咆哮打断了雷恩炀的解释。
雷恩炀看着眼前双目充血,像是要吃人的野兽的雷铭,他敛气屏声,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只觉得,这样的雷铭好恐怖,好陌生!
钱小沫的眼神里,是无奈、是冤枉、是不可思议!
可是,更多的,还是她被心爱人所误解的揪心之痛!
她垂在身边的手握紧拳头,紧绷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好奇和冷漠的目光,甚至,更多的还是谩骂和痛恨。他们有人小声低语,有人毫不客气的高声责骂,甚至有人冲钱小沫扔东西,好像她是某个感染了致命传染病的携带者。
不管旁人说什么,不管雷恩炀帮她解释什么,钱小沫都不在乎。
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她的眼前,她的耳边,只有雷铭。
雷铭,一句话已经判了她的死刑,并且,亲手将她送上了断头台。
钱小沫怎么想,也都想不到,雷铭竟然有一天会这样对自己,这样对雷恩炀。
他真的,那么爱林菀白?爱到连整个人都变了,都疯了,都狂了?!
雷铭将钱小沫骂得狗血淋头,她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解释。
林菀白抿了点水润了润双唇,稍稍能说话了,偷偷地抓了抓雷铭的手。
他回头,顿时柔情蜜意,搀扶着林菀白走了过来。
林菀白看着钱小沫,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姐,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我的姐姐……我一直……一直都想要一个亲姐姐,直到遇见你,我这个心愿……真的,实现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和依赖,竟然想要抢走我的雷铭。你得不到他,甚至还要毁了他……小孩子对我做的事情,我不予追究,但酒店里这么多人,都是无辜的生命啊!
“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菀白泪眼迷蒙,无辜又娇柔地看着钱小沫。
钱小沫的心骤然一停,犹如五雷轰顶。
如果雷铭亲手埋葬了她,那么,林菀白就是在钱小沫的棺材上钉钉子的人。
咔嚓一声,钱小沫听见自己灵魂碎了的声音,灰飞烟灭。
这一次,她真的死了。
没人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