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屋里的三人都抬眼惊诧地看向自己,就是刚才上茶的容渊,脸上那表情也不似作伪,沈谦一眼瞄见宗南山和秦思源两人用的茶杯各不相同,而自己这只茶杯明显是待客用的,心里已经明了,脸色不变地向三人道了声歉:“一时喝岔了气,失礼了。(. )”先起身出来向后面去净手整理,目光已扫到了长廊那处一倏而过的纤细身影上。
沈谦上回是在吃食上着了暗手,这回在吃食上定然会加倍小心,人一形成了这种惯性思维,就容易忽略别的方面。秦云昭跑进厨房开始择菜,嘴角却忍不住翘得高高的。
上回那把盐,报的是沈胡子把自己逼得跳下河里的仇,这回这苦胆汁儿,报的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抢了自己匕首的仇,要这沈胡子还不死心,下回——
秦云昭敏捷地一步蹬远,转身警惕地看向厨房门口,脚下已经站好了位置。这沈胡子又受一回作弄,总算忍不住了,要爆发了?真是喜贺啊!他自个儿凑上脸来让人打,那怪不得自己了。
沈谦看着蓄势待发的秦云昭,忍着气一脚跨进了厨房:“沈某不明白为什么秦姑娘对在下这么有敌意,看在重寒山你援手相救的份上……”
人以厚脸皮,但是不能这么厚脸皮!秦云昭瞪大了眼睛:“是谁逼着我跳进河里的?是谁强行抢了我匕首的?是谁半夜里还要撞进我房间里来指着我教训的?现在你又想打我这手弩的主意,你说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敌意?”
“我……”沈谦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还真不好解释,难道说她跳了河以后,不仅把自己急了个好歹,还莫名背上了恶名?说自己亲历过她打劫行骗,所以一看到匕首在她手上就怀疑来路不正,一发现华灵跟她走得近,就怕华灵被她骗了心?
沈谦果断地不挑这茬解释,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我这趟来虽然还是想你把手弩的制作方法给我,不过也是有足够条件交换的!”
“足够?”秦云昭脸上闪过了一丝轻讽,“足够是多少?”这手弩的技术是现代精研的结晶,就是她前世,也是因为秘密的作战特种兵的身份,才装配的有,要谈钱,这技术在无价之列。
“我保证你哥哥现在就能成为沈将军的亲卫,只要你在何家染坊和布店还有股份,兴州军这丛林迷彩服的生意就会一直跟你做下去!如何?”沈谦紧紧盯着秦云昭的眼睛,一口就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条件是他从老莫那里回去后,想了很久才想到的。他记得以前就听军医署万大夫说过,当时是秦云昭苦苦哀求他,说秦思源一直就打算年满十五了就从军的,所以他只当是提前诊治了一个兴州兵,这才收下了秦思源进军医署诊治。
而上回沈谦因为来秦家接华灵回去,与秦思源有过一些攀谈,也得知这少年是极想从军入伍的,理想就是能当将军,加上他本身也有天赋,所以宗南山才会开口教他。
秦云昭外表看着柔弱,骨子里其实傲着呢,又忖定了沈谦不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所以上回一口就回绝了他。沈谦知道她和秦思源两个兄妹感情极好,从秦云昭这里走不通路,那么不如从秦思源那里走走看?就是从先前的谈话来看,秦思源对自己也很是崇拜的呢。
沈谦一提出这条件,后面那个长期生意也就罢了,前面这个给保证成为沈将军的亲卫这一条,果然把秦云昭给镇住了。她知道哥哥等到年满十五是要去从军的,他又很钦佩兴州这个沈将军,在军医署养病的时候,就把沈将军的很多场战役都打听清楚了,要是能即刻从军,还能成了沈将军的亲卫,哥哥怕是会狂喜不已吧?
不过……秦云昭狐疑地看向沈谦:“沈胡子,你不是说你跟沈将军只是沾点亲吗?你能保证他能收了我哥哥当亲卫?”
看来这野丫头是打定了主意不见兔子不撒鹰啊!沈谦伸手就拿出了一块亲卫队的腰牌抛了过去:“这腰牌就是身份,拿了这腰牌,让你哥随时去将军府报到就行!我跟沈将军虽然只是沾了一点亲,不过有件事我帮了他很大的忙,所以这个面子他绝对会给我的;何况你哥也不是那孬的,绝对符合亲卫招收的标准!”
秦云昭拿着手上那枚铜铸的腰牌翻来覆去地看不出个所以然,半信半疑叫了沈谦:“先跟我去前厅吧,我去问问宗伯伯,再问问我哥乐不乐意再说eads;!”
宗南山只看了一眼,就马上承认和担保这个绝对就是沈将军亲卫的腰牌,笑话,他本人都在这儿呢,要收个亲卫送块腰牌还会有假?
秦思源听到妹妹相问,乐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沈四叔,你是说真的吗?我真的符合给沈将军当亲卫的标准?”见沈谦肯定地点了头,秦思源捧着那面腰牌笑得嘴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谢谢沈四叔!”
秦云昭还不放心,打算明天就让哥哥去将军府去报个到,试试真伪,要真的定下了,那她就把手弩的完整图纸画出来。
秦思源乐呵了片刻,马上就醒过神来了:“阿昭,你怎么能说动沈四叔把这腰牌给我?”如果是要阿昭做什么危险的事,那他宁再等着满十五了再去大营报名,老实先当个大头兵。
沈谦不由有些诧异地看了秦思源一眼,他还以为这少年会一直乐呵下去呢,没想到他不仅能很快醒过神,就是这心思也是转得极快的。
“沈四叔不是负责兴州军的军需供应吗,我答应把我这手弩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