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秦云昭轻轻踢了一脚放在地上的一颗人头,“是水寇头子的血。”一边说着,一边把不知从哪里摸来的一柄长弓和一筒羽箭塞到了沈谦手里,“刚才身后的追兵已经被我干掉了,我呆会儿出去吸引这儿暗哨弓手的火力,你找角度射杀他们。”
沈谦连忙拉住她:“我去当饵!”
“我臂力不足,还是你来射杀好些。少啰嗦了,快点!”秦云昭皱了皱眉,比划了两人首先要到的位置,见沈谦迅即闭了嘴挎好了箭筒,冲他打了一个手势,自己先飞扑了出去,果然又是几支羽箭擦着她的身子飞过。
在秦云昭吸引火力的同时,沈谦已经悄然出击,一箭射出,马上变换了站位,听着远处的一声惨叫和重物坠地的声音,看见秦云昭斜靠在对面一处柴垛边,冲他伸出了一只大拇指,突然就有些想笑,又马上板住了脸。
两人竟像心有灵犀一样配合默契,不过一刻功夫,就将暗哨的四名弓手歼杀,靖风和秦思源也赶了过来。
“哥,我一点事儿都没有。”秦云昭不等秦思源说话,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然后把那颗水寇头子的人头扔给他,“你把这人头拿根竹竿高高挑起来,到水寇人多的地方喊‘·#¥’。”
“‘·#¥’是什么意思?”靖风一时不明所以,舌头都差点绕不过来。
“是元语,就是说他们首领的人头在这里。”秦云昭忍住笑,催促秦思源,“快去快去,省得他们还负隅顽抗。”
秦思源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跟在你后面帮你清碍。”秦云昭拍了拍刚才又捡到的一张弓,秦思源立即就跑了出去,沈谦一个眼色,靖风也赶紧跟了去。
秦云昭隔开一段距离,隐蔽在后面,不慌不忙地挽弓射杀着被秦思源吸引过来的敌人,沈谦跟她挨着肩,一边射杀,一边警戒着能会突然冒出的敌人,心里这时才觉得说不出的踏实。
个别钻了空子突然扑向秦思源的,不等秦思源出手,也被靖风给秒了,四人一组倒是一路砍瓜切菜一样冲杀了出来。
天光渐亮,每到一处,秦思源用元语那么一喊,水寇们看到头领那颗高高挂在竹竿上的血淋淋的人头,顿时心思都乱了,有不少扔了手中武器就高呼着投降的。
沈谦这次精兵轻装前来,还分了一半的船是装了炸药的,人手是打算要以一当十的,这样来了一个擒贼先擒王,果然立即消融了水寇的士气。
兴州军却是彼消此涨、气势如虹,一边收拢降兵,一边对剩下的穷寇更是奋勇追杀起来,形势绝对的一边倒。
秦云昭连射了三十来箭,双臂已经发麻,只得先垂下手里的弓,歇息片刻。沈谦关注的目光刚刚落在她的身上,不提防斜刺里突然冲杀出七八个水寇,提刀就向落在后面的秦云昭和沈谦杀来。
想也不想的,沈谦就一把挡在了秦云昭前面,一脚将最近那人踹飞了出去。秦云昭踢出的脚紧急变了向,撩飞了后面冲上来的一人,伸手一套,又用弓弦绞杀了另一人,然后才抢过死者手上的腰刀,与沈谦背靠背地对付剩下的几个人。
等到这几人被歼杀干净,朝阳已经跃出云层,前面的大战场上也是收官到了尾声,剩下少数几个还在顽抗的水寇,很快就被一群兴州兵围了上去。
总算是尘埃落定了!秦云昭用力甩了甩手,微微一笑,看了沈谦一眼,先跑去帮受了一点轻伤的秦思源包扎伤口去了。
沈谦一手捂在胸口上,长舒了一口气,扬声唤了靖风过来,把打扫战场、查漏补缺、安抚俘虏等等一道道命令传了下去。
靖风连连应着,转身去了。秦云昭这才走近过来,突然低呼了一声:“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阳光刚好照了过来,她这才突然注意到,沈谦捂着胸口的指缝里,慢慢浸出了鲜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