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德因为刚才错看了人,误会了阿昭,心里也愧疚,瞪了张氏一眼,软了语气转向秦云昭说话:“阿昭……你呆会回去以后,跟华神医好好解释解释,别让人家大老远的来,反而受了气回去。”
秦云昭虽然脸上还是带着委屈,也勉强笑着应了声好,又把带给大伯的礼物一一拿了出来,把秦思源的情况又细细说了一遍,然后才说了来意:“家里请了华神医过来,又临时雇了个人照顾哥哥,要回大伯这里来,怕挤着了人不好住,所以我才跟哥哥商量了,先直接就去了我们那新屋里头安顿了。
等过几天我把事情都理清楚了,就选了日子来请大伯到我那边新屋吃一顿,暖暖灶。大伯帮我们暖过灶以后,我们再算日子把屯里大家伙儿都请来热闹几天。”
这话说得挺熨帖的,秦永德之前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就慢慢散了,又叹了声气:“本来要让勇山进城去照顾源哥儿的,你说源哥儿进了军医署医治,寻常人进不得,所以才罢了。”
秦云昭还想着刚才上的那眼药起效呢,话面上还是要给秦永德开解几句的:“军医署在兴州大营里面,是不放寻常人进去的,我也只在外面租了房子住,每天给哥哥送饭进去而已。先前还是罗大哥立了军令状,才把他的一个长随带了进去,照顾我哥的。回来前我另外又雇了个人照顾哥哥,现在就住在家里呢。”
秦永德点了点头:“那就好,嵌照顾好了,别落下什么病症!我这里等腿脚灵便了,就去看源哥儿,你让他现在只管好好在家里养伤,不用惦记我,我照着华神医的方子抓药吃,很快也就会好了。”一边就狠狠瞪了张氏一眼,决定呆会儿再好好跟她理论理论。
秦云昭笑着应了声,又说了会常来看望大伯的,这才去哥哥和自己原来的房间里收拾东西,秦勇山就帮她套了马车好一起运东西走。
张氏只恨自己这老实儿子多事,源哥儿和阿昭当初来的时候是带了这马车来的,现在本来也没说起这事,这要用马车搬了东西过去,岂不是提醒了他们这马车的事?
果然秦永德自窗户里看到了大儿子牵马出来,就叫了秦勇山进来吩咐:“勇山,把马车牵过去就放源哥儿家里,这马车本来就是他们买来的……”
张氏本来一直当这马车是自己家的了,心里顿时刀割一样地疼,一时又不敢明着忤了秦永德的意思,只得拐着弯儿说话:“当家的,前回那唐嫂子上咱们家来,还说咱家有辆马车好呐。”
见秦永德没明白她的意思,张氏心里发急,连忙凑近了:“她现在不是要帮月儿说给兴南屯那李大户家里吗,人家家底殷实,上门说亲的也多,也要看着女方的家底来呢。
咱家里经了这几回事,这家底早淘空了,就只这马车还明晃晃放着以当个门面,这要是一下子被牵走了,回头唐嫂子带了人上门来相看,怕是对方脸上会不好看。”
秦明月已经十四了,家里连遭了这几回事,靠山屯里原来有几户想来说亲的人家就熄了这心思,怕娶这媳妇反而要担带不少她家里的债,再加上那白煞的传言,大家心里还忌讳着。
而向晨峰的娘,小张氏那里,张氏托人探了几回口风,都说他家要等向晨峰中了秀才以后再说亲。明年春试才考秀才,要等到明年春天,秦明月差不多就十五了,几个屯里的女子都定亲的早,十三、四岁就嫁人也多,到了十五还没定亲的,说出去就有些没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