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哼……”骏马的响鼻声,在这深夜之中格外的响亮,嚼着这料草的声音,也是格外的清澈,伴随着这马厩之中格格不入的婴儿笑声,越发的惹得宫翎的不快。
她站在这马厩的外面,秋风吹起了她的衣裙,风吹得她鬓边的步摇叮当作响,这端庄美丽的容颜上,此刻看着这个才刚出生几天的婴儿,竟然是带着怨毒的模样。
宫翎从边取出一根鞭子,在手上重重的挥动着,鞭子空响在这夜色之中,那“呼呼”的声音格外的惹人注目。
“小贱种,踩死你的是战马,可别算到我头上来……”宫翎说着,便在这马厩的外面,伸手出去,将这头伸到外面吃着料草的马头打下去。
左一鞭,右一鞭,鞭子打在骏马的头上,那‘嗤呼’作响的声音,随即伴随着的,却是骏马被这突如其来的鞭打受到了惊吓的嘶鸣声音。
骏马受了慌,开始在这马厩里面不断的蹬着脚,宫翎见这些马不再不动如山,已经开始有了骚动的迹象,宫翎心里莫名狂喜,随手又是几鞭子朝着这些战马鞭打过去。
鞭子“噼啪”的声音,催促着这些战马更加快速的烦躁发狂起来,在这狭窄的马厩里面,骏马开始不安份了,蹬蹬的铁蹄踩踏在地上,一匹接着一匹狂乱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马厩里面的声响缘故,还是这孩子命不该绝,在前一刻还是“咯咯”直笑,可是现在,却是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婴儿的哭声传透在这军营周边,恰巧是此刻,殷翔先生半夜将军帐之中的卷宗给整理好,正好从这马厩边上经过,在听到了这婴儿的哭声的时候,不禁蹙眉驻步。
“这么晚了,哪里来的孩儿哭声?”殷翔先生心生疑窦,随着这婴儿的哭声寻找过去,却是在这马厩边上,正好看到这宫翎手持着鞭子拍打马厩里面的骏马。
马厩里的空地上,这个孩儿正躺在那襁褓里面,边哭边蹬着那小腿,已然将那襁褓挣脱开了,此刻正哭得凄凉,这声音任是谁听了都会动恻隐之心。
可是,偏偏宫翎却是在此刻拿着这鞭子鞭打得尽兴。
殷翔在见到这情况的时候,吓得脸色都苍白了起来,“你在做什么?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你居然做得出来,你真是蛇蝎毒妇……”殷翔怒骂着。
可是,在怒骂宫翎的时候,却见那马厩里的马已经狂躁了,一匹带动着一匹,眼见着,那骏马朝着孩子的身上踩踏过去。
殷翔在这一刻也顾不得什么了,将自己纵身朝着那马厩里面奔去,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那下面的孩子,将那孩子朝着前面一推,自己的背却被这骏马一踩……
“啊……”殷翔痛呼一声,但只觉得有种铁蹄陷入了骨肉里面的痛楚,痛入了心肺。
殷翔难以置信,他一个成年人被骏马踩上这么一脚都已经不堪重负了,如果是那小小的孩儿被铁蹄这么一踏的话,那还有小命在?
“该死的……半路杀出了这么个破老头……”宫翎浑然顾不得自己此刻的形象,她自己心里也知道,凭借独孤翊宸对楚云霓的心思,要是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的话,只怕是没自己的什么戏了。
所以,宫翎今晚,是非弄死这个孩子不可的。
在见到殷翔将那个孩子推开,艰难的起身后抱起孩子的时候,宫翎再度挥动着手上的鞭子,这一次挥舞着鞭子的节奏,却是比之前要快得多。
这些骏马连连受惊,在此刻被宫翎再度鞭打之下,嘶鸣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这小小的马厩之内,却是已经有一些骏马踏出这马厩中,朝着外面狂跑着。
群马受了惊,剩下那些在马厩里面的更也是狂躁不安。
殷翔先生将那个孩子紧紧的抱在怀中,在慌乱之中,忽然瞥见了在这马厩里面也挂着另外一根鞭子,那是平时清理马厩的马夫挂在这里面的。
心里忽然也有了想法,殷翔将这根鞭子抽下来,将这些还残留在马厩里面的骏马用鞭子给驱赶了出去,宫翎一计不成,心里怨毒丛生。
“老家伙,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宫翎一下子怒了,见驱动群马不行,宫翎一怒之下将手中的鞭子朝着殷翔抽打了过去。
殷翔也怒了,“不知所谓……”殷翔从来没动过这么大的怒气,在宫翎这一鞭子朝着他打过来的时候,也是将这手上的鞭子朝着宫翎打了过去。
两人这样一左一右的朝着对方打了下去,各自都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鞭痕,殷翔冷哼了一声,不和她再多做计较,径自抱着那个孩子朝着独孤翊宸的营帐走去。
“糟了……”宫翎见到殷翔朝着独孤翊宸的营帐方向走去的时候,她的心里忽然冷了一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丛生了起来,心里颤颤的。
她沉吟了一下,赶紧跑到楚皇叔那边去,“义父,救命啊……”
殷翔将这个孩子带到独孤翊宸的营帐之中的时候,独孤翊宸也已经睡下了,看着殷翔莫名其妙的带着这个孩子过来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可是,在听完殷翔诉说完他的所见所闻的时候,再见到殷翔此刻脸上的伤痕的时候,独孤翊宸忽然沉默了下来,阴沉不语。
殷翔也知道,抱着那个啼哭的孩子静默在一边,他知道……殿下这是发火了。
久久的,独孤翊宸看着殷翔此刻抱着那个孩子的模样,将手负在身后,冷冷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