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谢初辰满身是伤地躺在地上时,萧晚的心脏像是要迸裂一般,撕裂般地疼痛着。
她重生是为了复仇,为了一雪前耻,为了让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人,睁大眼睛看看,这一世,她萧晚将带着荣誉而归!
而科举即是她奋斗的第一步。
但,在猜测出初辰可能危难的那一刻,扬名复仇一瞬间被萧晚抛到耳后。弃考离去,冲出贡院,施展轻功奔向萧府。哪怕只是自己多心,她都要回来看看,确认初辰的安全让自己心定。
现在,对于弃考这么荒诞的举动,萧晚一点也不后悔,相反,她非常地庆幸,自己回来了。
否则,她完全不敢想象,等她考完归来时,她的初辰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温暖的双臂紧紧却又小心地抱着自己,柔软的手指轻缓地抚着自己的背部,谢初辰微微一哽,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是忍不住地流淌了下来。
“妻主……”他不顾自己浑身的伤势,紧紧地搂住了萧晚,一直坚强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崩溃了。
“对不起……”他低低地喊着,红肿的脑袋埋进了萧晚的怀里,似乎很不乐意自己丑丑狼狈的样子被妻主看见。
萧晚又心疼,又生气。她轻轻抱着谢初辰,冰冷的眸子环视了下四周,最终对上了一脸惊愕状的柳氏。
“柳归云!你趁本小姐不在,竟对初辰动用私刑!该当何罪!”
萧晚的一声怒喝吓得柳氏血色尽褪。他完全没想到谢初辰在萧晚心中竟有如此大的地位,竟让她舍弃了科举,折返回来救他!不,应该说萧晚怎么会知道谢初辰出事呢?贡院封锁严密,萧晚不可能知道才对啊!
“大小姐,谢初辰犯了七出的三条——淫罪、妒罪和盗窃罪。”
见谢初辰面色泛白,目光慌张地看着萧晚,柳氏冷哼一声,压下了心中的恐惧。
“人证物证俱在,我可是按照陈太公的命令,对他执行家法,并非所谓的私刑!”
想到有陈太公撑腰后,柳氏的腰板挺得直直的,他一边辩解,一边努力地撇清着自己,甚至将今日发生的诸多罪证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他不仅栽赃季公子偷玉,还窃取了库房内的金银珠宝!更过分的是,他水肀匙拍阃等耍∧羌楦净沽酱紊么诚舾欲救走他!他为了助奸妇逃离,还恶毒地刺伤了轻如!我可怜的轻如啊……如今还重伤地躺在床上……”
想到自己宝贝的女儿竟被谢初辰伤着了肩部,柳氏感伤得哽咽了一下。他等着萧晚听到谢初辰红杏出墙后的暴怒,谁知萧晚的眸子好像千年的寒冰,眸光轻嘲冷讽地望着自己,瞬间让他遍体生寒,冷得直打哆嗦。
他不明白,极度地不明白,为何事到如今,萧晚为何还护着谢初辰!?
指着窝在萧晚怀中的谢初辰,柳氏严肃地说:“大小姐,莫要因为谢初辰假哭几声,你就怜惜他,饶了他的罪!此等水性杨花、窥视萧家财产的男子,应当重重的处罚,以儆效尤!”
“唰——”的一声,一把锋利的剪刀擦着脸颊而过,狠狠地扎在了背后的墙面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到颊边的刺痛传来时,柳氏才惊恐地摸着脸上的血迹,双腿轻颤地跌坐在地上。
他颤着唇,不可置信地反问:“大小姐,你要为了这狐媚子,杀我不成?”
“再让我听到水性杨花、狐媚子这几个字,别怪我不客气!”
柳氏愕然地瞪大双眼,随后跌跌撞撞地朝着萧晚背后扑去,梨花带雨又委屈地哭道:“妻主……”
萧晚转身看去,只见萧玉容风尘仆仆地站在柴院前,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而她身边站着云嫣。
谢初辰以为云嫣去找了萧晚,萧晚才会这么及时赶来救自己,实则云嫣去找了身在皇宫的萧玉容。只是,终是比萧晚回府慢了一步。
“晚儿,这是怎么回事?”萧玉容面露愠色,沉着声说,“归云是你二姨夫,不可这般无礼。”
“母亲,柳侧君是你的夫郎,但初辰亦是我的夫郎。”萧晚十分护短地说,“如果调查清楚真相,确认初辰有罪,从而家法处置,我无话可说。但今日,事情的真相尚且不明,柳侧君就急急地判了初辰的三大罪状,势要将他赶出萧府,实在是可疑!”
柳氏委屈地说:“这件事我认真调查了一个下午,所有人证物证皆是铁证如山。大小姐,你怎能颠倒是非黑白……”
“人证、物证?”萧晚嗤之以鼻,墨色的眼眸泛着冷冽的光芒,“准备好你的人证物证,明天本小姐要亲自审一审,来看看你口中所谓的铁证如山,是不是真的铁证,还是莫须有捏造的假证!”
柳氏狠狠一咬唇,眸光闪过一丝怒气。
萧晚看向萧玉容,又认真地说:“母亲,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谢初辰,是除了您和祖夫外,对孩儿最真心的人。他是绝不会害萧家的。所以,初辰这件事,我会重审,希望母亲给我这个时间,让我好好地调查下今日发生的事情。”
萧玉容深深地望向萧晚。今日,在谢初辰身上发生了诸多变故,在种种铁证之下,就连一个普通人都会认定谢初辰有罪,怀疑起谢初辰的别有用心,但萧晚不但没有怀疑,甚至很确定谢初辰是无辜的,是绝不会害萧家的。
任何一个女子被告知夫郎红杏出墙时,都会怒得失去理智,但萧晚还没有调查真相,甚至不了解过程就开始护着谢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