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冬腊月,关中之地到处是白雪皑皑,一队秦军艰难的行走在渭河北岸,积雪很厚,马匹不能自如行动,这批秦军只能自己牵着马,一步步走回咸阳,
为首一员战将,他手拿长剑,腰胯弯弓,牵着一匹极为雄壮的关中马,身后的数十名士兵体格魁梧,各个虎视眈眈,但他们与以往的秦军不同,他们是刚刚从山东赶回的李由残部,打头阵之人,便是李由的副将庞德龙,
自从李由阵亡后,庞德龙被项羽和刘邦追到外黄,固城死守,本以为此战,自己将会死在外黄,但定陶一战,项梁阵亡,使得楚军仓促东归,庞德龙得以逃脱一命,
但李由的尸体不能久存,庞德龙在确认楚军撤退后,就地火化了李由尸体,装载陶罐中,绑缚在自己的战马上,这次回到关中,庞德龙唯一的心愿,就是把李由的骨灰交还给李斯,让李由可以落叶归根,埋葬故土,
与楚军的一战,庞德龙已经彻底意识到,楚军强大,项羽勇猛,绝对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可以与之较量,所以,只要庞德龙这次能够回到咸阳,他将退出军旅,下野为民,
此时,队伍还在缓缓前进,李由的旧部大多数已经被项羽杀散,一些被庞德龙集结和收拢的部下,也撤回了三川郡,此时,庞德龙带回关中的,只有他的一些旧部下,大概有千余人,
本可以在半月前赶回关中,但大雪阻挡了庞德龙的行程,他在路上一再耽搁,致使今日,也未能回到咸阳,可关中之地,已被皑皑白雪覆盖,这种积雪,不知何日才能化开,庞德龙不想在路上继续耽搁,故此,他带领一部分士兵,先一步赶回咸阳,其余旧部,随后继进,
此时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照在白雪上,是那样的刺眼,庞德龙忍不住用手遮起眼帘,眺望远方,再有不远,便是栎阳了,进了栎阳,离都城,也就不远了,
胜利就在远方,庞德龙回头看向战马上的骨灰,叹道:“将军,我很快就能带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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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章邯请命出兵后,大败周文,将他追赶至渑池自刎,随后,章邯四处征战,大小战役无数,胜多败少,自此,关中大安,胡亥也乐得重返后宫,与妃嫔们同享天伦之乐,朝中大权,渐渐被赵高把持,赵党在朝中一家独大,无人能比,
赵高渐渐养成骄奢的习性,他每次出门,必有三千军护航,六辆高车驷马随行,百姓们见之,无不恨之入骨,但赵高的权势太大,已经根深蒂固,无人能够撼动,所以,大家也都尽量躲着赵高走,谁也不愿去触及赵高的霉头,
但今年入秋,对秦军不利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入咸阳,先是章邯灭魏,秦人无不欢呼,但随之,章邯败阵东阿,被项羽杀得丢盔弃甲,连军队都不管,仓促逃离,随后,楚军四处追杀秦军,将章邯堵在濮阳,险些丧命,
这种消息一经流入咸阳,便会闹得满城风雨,百姓们惶惶不安,若章邯兵败,秦国,还有谁能与楚军一战,
随后,赵高已胡亥的名义,调集各路兵马,往援章邯,才会有王离,杨熊,李由等兵马陆续进入砀郡,上郡等地,
定陶一战,章邯诛杀项梁,传首入都,但由于关中大雪,道路难行,章邯大捷的消息,至今沒有传回,而朝堂上,已如一锅沸水般炸开了,
胡亥也是今天,刚刚得知章邯惨败的消息,他虽然埋怨赵高不该瞒着自己,但此时的赵高已深得胡亥之心,只是说他几句,并沒有过多诘责,此时,大臣们集聚咸阳宫,商讨退敌之策,
大殿内鸦雀无声,谁也不愿率先开口说话,坐在銮椅上的胡亥已经扔下两个砚台,砸在大殿中央,砰砰作响,不知多久过去,赵高干咳一声,缓步走出朝班,拱手道:“陛下,匪军昌阙,多是故楚名将之后,文武了得,才会大戳章邯,但臣以为,章邯虽然小败,却无足轻重,只要四方援军抵达濮阳,章邯亦可转败为胜,请陛下安心,”
赵高的话,明显在敷衍自己,胡亥怎能听不出來,他心中刚刚熄灭的怒火再次燃起,愤怒中,胡亥毅然起身,斥道:“三十万大军,一战即溃,难道这是小败吗,”
“这……”
赵高忽然被胡亥诘责,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旁,李斯借机而出,拱手道:“陛下,臣以为,东阿一战,楚军仅兵马十万余人,却可大败我三十万百战之师,其责当在主将,请陛下下旨,调回章邯,另择猛将,统帅三军,再战楚军,”
李斯虽然明着说章邯渎职,但实际上,李斯在向赵高发难,满朝文武谁人不知,章邯是赵高一手提拔的战将,此时李斯指责章邯,是在指桑骂槐,
胡亥也听出了李斯话中之意,但胡亥此时,还不想与赵高翻脸,毕竟朝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赵高帮忙处理,而且,一旦沒了赵高,胡亥便不能安心在后宫享乐,想到此,胡亥重新坐回到銮椅上,看着李斯,不悦问道:“章邯兵败,难道丞相大人,就沒有责任吗,”
“这……臣也有责任,”李斯轻叹一声,他本想借机发难,但胡亥却把这件事踢到了自己身上,李斯有口难辩,只得站在原地,低头不语,见李斯如此,胡亥也不想在多说什么,他干咳一声,看着满朝文武,朗声道:“如今,朕不想追究谁对谁错,朕只想知道,谁有退敌之计,”
大殿内鸦雀无声,沒有人回答胡亥,但这却使胡亥更加愤怒:“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