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四爷是太高估了凝歌,我不过是想要固伦好好活着罢了。”凝歌咄咄逼人。
凰肆心中一动,深深,“你如何知道固伦会跟你一条心?何况三哥府上还有一个固lún_gōng主,即便是你们玉碎瓦也不全,也丝毫不损伤凰家根基。”
“四爷可以试试。看我这蚍蜉到底能撼动凰家几分。”凝歌忽然笑起来,眉眼舒展,好似胜券在握。
凰肆低头沉思,许久才收了扇子转身欲走,临行两步又顿住:“希望这孩子确实对你有用处。凰叁府中的门客皆有一绝,孩子的父亲不管是谁对娘娘都只有益处。自然,也对微臣有益处。只是微臣希望娘娘不会为自己的孤注一掷后悔。”
凰肆说的是凰叁,而不是三哥。
凝歌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固伦给了她罗帕的事情来,她需要给自己留一些后路,若是凰肆不曾想要置凰叁于死地反过头来对付她,那她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她抿唇不语,半眯着凤目看着凰肆远走,等到他彻底消失了在拐角心中才猛然一松,好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样绵软无力,险些连站都站不稳。
唤月匆匆而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凰肆消失的方向,道:“娘娘当真要保着那孩子?”
凝歌苦笑:“若是没有了那孩子,固伦性命堪忧。何况凰肆需要固伦肚子里的孩子。他和我一样,未尝不是一个赌徒呢。”
“您是说四爷本就没准备要了那孩子的性命,只是以此来试探娘娘的了?”唤月扶着凝歌缓缓往回走。
凝歌一步一步踩在青石板上,膝盖里如针扎一般的疼。
“他要是想要固伦孩子的性命,保全凰家威风,大可不必跟我打招呼。固伦在他手里可以完全沉睡,以他的医术要了肚子里孩子的性命轻而易举。”
唤月倒吸一口冷气:“四爷这次忽然回来,果真是另有打算呢。”
凝歌低头叹息:“是啊。另有打算……”
他们的偶遇看起来也都充满了玄机,好似一切步步为营都在人计谋之内,凝歌想起来就觉得心中寒凉。
这中间还掺杂这一个凤于曳呢?又是充当着怎样一个角色?
又到底是凰肆在利用凤于曳还是凤于曳在利用凰肆?
她和凰肆对峙的时候其实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即便是说出口的话,错的对的都是凭着推理猜测。
若是凰肆再仔细一些,所有的一切都被揭穿过后,她凝歌要拿什么来赌呢?
凝歌多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固伦,目光兜兜转转落定在固伦还没有隆起的小腹上。隔着被子那里平坦的不像话,只是这里真实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呢。
凝歌想起她夭折的孩子,腿上的疼痛就好像是在提醒她当时的情景一样一阵阵压过来。孩子最是无辜,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时候都该要得到善待不是吗?
只是这个孩子是筹码啊,不仅仅是凰肆的筹码,也是她自己的筹码。
什么时候要这样工于心计,一步一步的算计好自己要走的路了呢?
凝歌苦涩的笑笑,拢了身上的大氅准备回宫。
外面忽然飘飘扬扬下起了大雪,果真是天气不好了。凝歌心中却是比那数九寒天还要冰冷一些。心里分明是冰冷的,袖口里固lún_gōng主给的手帕却是滚烫的要命。
即便是不能置凰叁于死地,但是一定要他得到些教训。
正走到门口,却正巧瞧见一辆金黄的马车停在府门口,凝歌脚步一顿,见着马车边上一路小跑跟着的长彦就知道那马车里坐着的究竟是谁了。
凤于飞怎么会知道这里?
难道他是知道了固伦的事情了?
凝歌知道躲不过,连忙上前一步,见着凤于飞正从那马车里钻出来,踩着太监的脊背下了车。长彦连忙撑起一把伞来遮去了连绵落在凤于飞身上的雪花。凤于飞却探手夺了那纸伞遮住了靠近的凝歌,只是深深的看了凝歌背后的大宅,皱眉道:“大雪天的不知道带伞?”
凝歌眼神闪了闪,道:“皇上到这里来总不至于是为臣妾送伞来的吧?”
凤于飞眸色转身,微微推开凝歌背后的宅子,嘴里说的却是不相干的话:“你若是有事疏远我的时候,就会自称臣妾。若是坦坦荡荡,你说的就是我。”
凝歌呼吸凝滞,知道瞒不过,索性牵了凤于飞的手往准备往宅子里去:“你跟我来。”
凤于飞却是没有顺应凝歌的力道前往,静静的甩脱了凝歌的牵着他的手。
“你说与我听就好。”
“皇上这是在躲避什么么?”凝歌不怒反笑,手指往袖中拢了拢。
凤于飞低头瞧着外面四散的雪花不言语,面色中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
“是什么时候的事?”凤于飞轻声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只是刚好落定在凝歌耳边。
凝歌视线沉了沉,红唇微微抿起,只深深的看了面前破败的门头,许久才道:“固伦心甘情愿嫁给凰叁,不过是因为多与你谋面。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感情二字,所以今日的结局,皇上是不是该要负一半的责任?”
凤于飞挑眉看了站在身边咄咄逼人的凝歌:“即使你用玉卿的死因来交换固伦我也需要原谅?”
凝歌深深的看了一眼凤于飞,道:“妾身并不苛求皇上非要原谅我。只是希望您善待固伦这件事情。加诸在我们身上的一切,我们尚且还有能力讨回来。可是固伦呢?她已经疯了……”
凤于飞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