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赟顿时不敢小看宋万成,这句话的意思他也偶尔听说过,以前只是认为这是搞经济的人主观臆断的,现在看来,是有道理的。
“伯父,这是什么道理”
“很简单,棉布价格轻易不会波动,一般出现,就说明农民种的粮食不值钱,或者大面积歉收,而最终导致的是钞票不值钱,这样,很多商人就会囤货,而不进行交易,进而加剧了市场厂棉粮的短缺,如此,社会就会动荡。”
“伯父好见识,我看伯父应该是学过吧”
宋万成笑了笑:“早年曾经在日本学过几年,略知一二吧。”
“没想到伯父也是留过洋的。”
“这不稀奇,张大帅统治东北期间,和日本人关系密切,去过日本的人很多,只是谁也没看清日本这头饿狼的真面目,如今是有家不能回啊。”
一声感叹,二人都没再说话,良久,赵子赟问道:“伯父,我有一事请教。”
“请教不敢,贤侄请说。”
“如果我想交易物资,但又不想让可能贬值的货币进来,可有什么办法”
“这很简单,用货易货就行。”
这个法子赵子赟是想过的,闻言他问道:“那对方不同意怎么办”
宋万成刚想答不同意就不交易,但见赵子赟看着他,猛然醒悟,这交易是不能取消的,否则就不会这么简单,他沉思良久道:“我认为对方一定会同意。”
“这是为何”
“贤侄可能忽略了一个问题,对方为何要察省的物资”
“请伯父明示。”
“中国是农业国不假,但也不是只有吃穿二事,以前各种物资来源有二,国外经平津、上海、广州等地进来的大批舶来品,第二就是江浙大批的工厂所生产的,如今日本人开战,这两条路其实都断了,如此,察省就显得非常重要,很多东西可以说当下只有察省才有,贤侄啊,物以稀为贵。”宋万成道。
赵子赟细细听着,他这次抓住了核心,“伯父的意思是,我反而可以以察省的物资来要挟对方”
“对,只要你给,哪怕价格高些,条件苛刻些,对方也能接受,因为他们拿回去,可不是一般的价格,我猜他们要的不会是棉粮这些东西。”
赵子赟点点头:“不错,虽然还没接触,我们估计他们要的大头是药品。”
宋万成也点头:“这就对了,武器弹药其实赚头不大,而且有风险,药品才是最合适的。”
此时陈娇儿和宋思雨已经终止了她们的私房话,都听着二人说,陈娇儿眼珠一转,插嘴道:“二哥,最终交易还是要有中间人来完成,我看此事伯父来做最为妥当。”
宋思雨一听,急了:“娇儿,我爸不能搀和。”
陈娇儿笑了笑:“你不就担心你的身份嘛,这是两回事,反而对你们有利.,别急,听我说完。”
陈娇儿理了理头发接着道:“和重庆方面的交易其实双方出面的都是中间人,因此我们任何一个集团都不适合出面,今日我和二哥既然来到这里,也向外界释放了一个信号,我们两家关系不一般,这样,伯父出面,就是不说,对方也不会怀疑伯父的身份,而伯父又是初来察省,各方也不会太多关注。”
赵子赟点头,“有道理,接着说。”
“剩下一个难题就是伯父提到的货易货,这看似简单,但有一个收集和定价在里面,我们是可以在其他省设一些点,不过省府和集团军都不太好介入过多,我觉得这就需要思雨请八路军各办事处给予帮助,平时照应一下。”
赵子赟笑了:“你倒是异想天开,凭什么让人家帮忙”
陈娇儿眨了眨眼睛:“这可是双赢,八路军就不需要物资了搭上我们这条船,可是方便不少,你说是不是,思雨”
宋思雨不能答,她隐隐觉得是可行的,“何况还有好多秘密工作,你们也可以借此展开。”
陈娇儿这句话才让宋思雨色变,心道你可真敢说啊。
宋万成一直没吭气,他才听宋思雨说了第一条,就知道这夫妻二人怕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女儿的身份他知道,可眼下屋中这样的话题太诡异了,他完全不敢相信。
“伯父,我是把思雨当亲姐姐来看待的,您可不要认为我是胡说,让思雨有危险,或者违背他们规定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陈娇儿笑道。
宋万成不知道女儿到底和赵子赟夫妇有多深的交情,可怎么想都不明白,两边完全是不太可能如此交集的。
赵子赟深知这么说下去会越说越不清楚,急忙岔开话题道:“此事伯父可再想想,我还有一事求教。”
也不等宋万成开口,他接着道:“伯父曾流落北平多年,我想听听伯父对当年北平安置东北来的人是怎么做的,对当下察省外来人安置的看法。”
宋万成愣了愣,此事他也听女儿说起过,也是女儿当前的首要任务,说实话,确实头痛。
该怎么说呢犹豫半响,宋万成还是决定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北平当年如何安置就不提了,不是什么好办法,当前察省做法我不太认可,如此下去,察省崩溃指日可待。”
“爸那里有那么严重”
宋万成苦笑:“思雨,你那里懂得逃亡之苦,当年你在北平也没待多久,就自己跑了,你妹妹可不会去想这些,只有我们需要愁吃愁穿的人才明白其中的苦楚。”
“爸,是我不好”宋思雨眼中湿润起来。
“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