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和胡兴民并不知道,就在他俩争吵中,王世华却在后面坐庄:押方觉打赢的,一赔一;押胡兴民打赢的,一赔二;打平,一赔三。
幸灾乐祸果然是人的恶性!押注的人很多,纷纷踊跃参加,虽说大家不好上前而让队伍乱了起来,可一听说这么好玩的事,各个都把赌注用纸包好,写上自己的名字、主码和押谁赢,请小队长趁着维持队伍秩序的机会,送到前面去押注
半个小时后,大家都买定离手,就等着见分销。
可大家等啊等,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见胡兴民和方觉还是骑在马上争吵,虽然看两人的表情越发凶恶,可就是不动手,大家也急了。要不是家主在场,恐怕都有性子暴烈之人要大吼“你们俩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别跟女人似的只晓得耍嘴皮子。打不打?不打的话就闭嘴。”
“老爷,他俩这样耍嘴皮子,却让我们提着心等待,实在太不厚道了。”小梅捂住发笑的说,随即又催促道:“要不,您上前帮我问问他们到底还打不打?”
“人家小舅子和小侄儿吵架,我一个外人参与进去,好像有些不厚道吧?”
“不厚道?”小梅妩媚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笑道:“那你还坐庄开赌?赌他俩一旦打起来,谁会赢?老爷,您身为庄家,怎么能老是拖着不揭宝?也太不厚道了。”
“也是哦~!”王世华认真的想了想,笑的极为幸灾乐祸,道:“身为庄家,我确实有责任,也有义务为大家的押注负责。”
说完,还笑眯眯地小声问道:“那我上前怂恿怂恿?”
小梅小鸡啄米似的,喜笑颜开的猛点头。
王世华立即带着护卫,乐呵呵地去幸灾乐祸。
可惜,王世华算漏了一点……
当他离胡兴民两人十几米远的时候,也不知他俩说了句什么,随即,两人同时闭嘴,同时恶狠狠地回头瞪了眼王世华,又同时夹了夹马腹,速度稍稍快了点。
王世华一愣,随即释然,心头大骂自己的失策:人家好歹是亲人,相互间无论是吵架还是大家,都绝不愿意让自己这个外人看见……他俩好好地吵架,吵到高潮时就动手,老子没事继续看戏,多完美!过来搞什么?这不是给了他俩一个台阶下么?可惜啊~!失策啊~!不应该啊~!
王世华自责的长叹一声,随即,大起精神,夹了下马腹,快马上前。
“胡大人,您押运武器,一路辛苦,总算是平安到达……等下到了在下的寒舍,万望赏脸。”
王世华笑眯眯地邀请着,可这话本身就是一种讽刺:都翻了两艘船,还平安到达个屁啊!
胡新明怒视王世华,正要回几句,没成想,王世华这话是真刺激到了方觉。
只见方觉勃然大怒的瞪着王世华,眼角却看着胡新明,怒道:“王家主,你家的武器是平安抵达,可我的武器还躺在水里,这就是你讲的一路辛苦?平安到达?”
胡兴民刚刚跟方觉争吵,越吵越觉得自己委屈,可因王世华的到来,他不好再辩驳。再一听王世华的讽刺,心头大怒,如今面对方觉这种当着外人面,很不给面子的指桑骂槐,让他如何能下得了台?又岂能不怒:你当着外人面,不给我这个长辈面子,那我还顾忌个屁啊!反正老子过几天就回省城,丢脸的是你。
当下怒问道:“方杆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都跟你说了几百遍了,沉船是天意,你当我愿意?”
“你要不愿意,怎么自己到了别人的大船,却把武器留在那儿等待沉船?”
“什么叫等待沉船?难道是我非要把船弄沉?方觉,我告诉你,我要真想把武器弄沉,在别的地方早就动手了,还用得着等到螺丝滩才下手?”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你想中饱私囊,却又怕事发,所以才借别人的手来堵我的嘴。”
“方杆子,你少跟我放屁!”
“胡害害(胡新明的外号,此时,方觉连这个称呼都当众叫出来,可见他内心的怒火已经烧到头顶了),你少跟我倚老卖老。我明着告诉你,我不管这两船武器是怎么没的,我只知道我的武器没了,你作为负责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是偷是抢还是找家里要,反正,你必须得把该给我的武器如数交付给我……”
“真是岂有此理……”
王世华为自己一句话就成功挑起了他来的火气而洋洋得意,立即悄悄地,笑眯眯地功成身退。
可惜的是,这一路上,两人争吵不断,可就是没动手,虽说这是正常的,可还是让王世华等人很是鄙夷这种动口不动手的娘们行为。
就这么这,当下午一点左右,众人抵达老司城时,王世华很是郁闷的把到手的钱还了回去。
方觉还吵闹着要继续前进,还是王世华左劝右哄,才让方觉给了点面子,答应留下来吃顿中饭。
因他俩的赌气,从下马开始,一直到中饭结束,场面自然冷清。
王世华嘴上劝解,却时不时的怂恿一句,让他俩的脸色更为难看,就这,王世华等人心里也跟吃了蜜糖似的高兴,可面色还得装出一副小心翼翼陪同之意。
送他俩离开时,王世华还特意当着方觉的面送给胡新明一些土特产和一张两千大洋的银票,越发激起了方觉的嫉妒之心,当面讽刺胡兴民果然不愧是胡害害,所过之处,当真是天高三尺——这家伙本来就是自己的对头,送多了岂不是打自己的脸?要不是一千大洋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