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打击,让王世华吐血昏迷过去,等他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还未睁眼,就听见外面传来:哭声、骂声、锣鼓声、道士唱诵声、鞭炮声……
睁眼一看,却见张翠云睡在一旁,正痴痴地看着帐子顶部发呆——按风俗,孕妇不许在灵堂尽孝,以免对腹中的孩子不利。
“啊!你醒了。”说着就要拉床头边的铃铛。
“先别拉,陪我讲讲话。”
“好!”
“刺客抓到了么?”
“何姨亲自指挥,但时间太迟了,没有抓到。”
对方既然连降落伞都准备好了,这退路自然是设计的十分缜密,而且时间上也太迟了,要抓到才见鬼了。王世华却难免有点失望,淡淡一笑,道:“何姨就没想过把刘少勋骗过来?”
“想啊,可刘少勋身在千里之外,给他发电报,却一直没有回应,何姨也没办法。”
王世华想了想,道:“外面都有谁没来?”
能来的自然正常,不来的,那就是结仇的表现。
“我拍丫鬟去看过几次,都来了。连戴老板都发来电文。”
一说起戴笠,王世华自然想起了古玉淑,顿时,悲从心起,声音沉了几分,问道:“玉淑的家人来了么?”
“她的两个哥哥来了,本想带走玉淑的遗体,却被我拦了下来,他们也不争,只是在玉淑的房间里拿走几件玉淑平时用的东西,说是留个念想,就走了。”
“玉淑虽然不在了,可她的房间要保留着,每天都要派人打扫,我……”说着说着,王世华眼眶红了,不由的想起和古玉淑的点点滴滴:同学时代为她打架、她读大学放暑假回来教自己跳舞时的温馨、为了保留一丝美丽的回忆而联合张翠云等人给自己下**、不顾一切的和自己在意……深吸一口气,道:“要是哪天我们都死了,就埋在一起,大家下辈子还在一起,免得落下的人孤单。”
张翠云感动的点点头,拉起王世华的手,目光对视,久久无语,却胜过千言万语……古玉淑居住过的房间虽然一直留着,王世华每每思念她时,却仅仅走到房间门口,停留许久后,离开,却从未走进一步——睹物思人!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伤心的呢?
许久,王世华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虚的厉害,无奈,只能摇铃铛,在丫鬟的伺候下下床,在二狗子和杨三丰的搀扶下,来到灵堂前。
“家主,您要保重身体啊!”
“是啊!家主,老家主虽然去了,可您还得带领大家……”
“王家主,节哀顺变,切莫悲伤过度而……”
一见王世华居然需要人搀扶才能走路,众人无不骇然,纷纷簇拥过去劝说。
“感谢诸位的关怀,世华铭记在心。”说着,王世华叹了口气,悲愤道:“是我无能,害的阿爹早走,我恨不能……恨不能……”
见王世华悲愤的都说不下去了,族人们自然感同身受,悲愤异常,而来客们自然也很上道,大家又是好一阵劝慰,总算让王世华好受了些。随即,给王吉安和二老夫人、阿霞的灵牌上香,磕头。再一一瞻仰遗容……看到阿爹的遗容,脑海里不由的想起了与阿爹的点点滴滴,不论当时好坏,但现在想来,都是思念……王世华终于忍不住跪在王吉安的遗容前,痛哭起来。
旁边的人都松了口气:最怕的就是伤心者没有眼泪,否则,会伤心过度而及身体,这一哭,就没事了。
等王世华止住哭声,说出来的话,却让来宾中的某些人感到纠结了。
“我王世华在此立誓,此生,定与日本鬼子不死不休……四大家族向来同气连枝,而我们四家的祖先又都有见倭寇不杀则立即处死的祖训,因此,我在这里,代表四大家族宣布,今后,但凡敢勾结日本鬼子,定是我四大家族的死敌,不灭其全家,我王世华誓不为人!”
吼完,在护卫的搀扶下,倔强的跪在阿爹灵柩旁当起了孝子。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只为孝道全。
王家全族,凡是辈分比王吉安低的,全都得来当孝子,一时间,王家坪聚集了数万人,孝帕如血,灯火如海,哭声震天,鞭炮不断……
按风俗,王吉安身为家主,其灵柩应该停放七七四十九天,以供人祭拜。但他不是死在家里,而是死在外面(不管是正常的还是非正常的,只要是死在家门外,都算是死在外面,跟怎么死的,没任何关系),就只能摆放七天。
然而,一封电报却让所有人都默默地无视这一规矩。
‘谁敢在我没回来前下葬,我杀谁——王世荣!’
8月1日,深夜!
王家坪东南面五里处,也是王家坪最外围的哨卡。这些时日前来祭拜者络绎不绝,哨卡自然不会盘问。可当他们看见一支由火把组成的火龙,在夜色中快速过来,打头的是几辆吉普,后面跟着五辆打开车时,就不得不重视了。
等这些人一接近,却见他们穿着军服,背着长枪,显然是一支军队。不过,这支军队人人头戴孝帕,默默前进,哨兵们虽然想到了什么,却还是不得不过问。
“你们是么子人?”
队伍无视阻拦,继续前进,就在几个哨兵拉枪栓要示警时,却听吉普车窗口露出了一个带着刀疤的大光头,同时传来一声久违的咆哮——“滚!”
几个哨兵一看,吓了一跳,立马就有人惊呼:“大……大爷?”
王世荣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们,满脸阴沉的问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