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无疑已经落在了唐林自己的肩膀上,而这个年轻人此刻却是琐事缠身根本不能集中精力来处理那边的事情。他或许早就意识到了什么,不过却不一定看得十分清楚。他背后那个老人家也的确给不了他这方面的建议。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沉稳的开口,“其实你首先应该考虑你自己应该如何在商唐县立足,然后才是开发区的事情。事情要靠人来做所以首先得保证合适的人在合适的位置上。当然这种话纯粹是私下聊天,公开场合这种话是很忌讳的,懂了么?”
唐林点头,孙藩说的是做事先做官,你只有先把你的官坐稳了然后才能做事。可是如果你官位不稳又没在合适的位置上就急匆匆地想要去掌控大局,想要去改天换地,那是十分鲁莽并且危险的。孙藩这一句话仿佛点醒梦中人,他在商唐县的确太急于求成了,甚至在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而实际上他在商唐的政治布局之中根本还未正式进入,甚至在进去之前就已经开始早到有预谋的特种攻击。
然后他还是在想着如何做好做大商唐开发区,而不是先保住自己的位置。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他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原因也在于所有人都知道他一到商唐就要抢班夺权,就要掌控开发区。但问题是,开发区无论搞好搞不好在谁的手里嘴里都是一块巨大的肥肉,谁会让他一个空降新人一个人得手得逞?
他自己内心知道他不是为了自己的官路和经历利益,他更把商唐开发区当成他的一次入仕考试,可外人自然不会那么想的。正如蔡婷婷所说他的到来和进入根本就是打破当地固有官员结构的一次重大事件,他就是那颗抛进平静湖面的石子。
唐林抬头看着孙藩,孙藩也看着他,两个男人的目光都颇为柔和,甚至那一刻有种英雄惺惺相惜的碰撞。
然后唐林咧嘴笑了,“好几个月了,我总算能睡好觉了。身在其中的人永远都没有站在外面高处的人看的长远和明白。政治经验这种东西也只有在一步步摸爬滚打中去积累才行。”
孙藩也跟着笑了,“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可别完全当真。你就是你自己,你要走什么样的路必须由你自己决定。同样一个职位同样的工作职能规定,不过不同的人做出来的肯定不一样。这也算是这个圈子有魔力的地方,对吧?”
两人聊得投缘,而躲在暗处的赵敏却看在眼中,孙藩是任何人包括卢家都不能忽视的一股重要力量,现在看起来唐林跟孙藩的关系的确不错,孙藩主动跟他打招呼,然后到现在已经攀谈20分钟。孙藩这样的人比省长还要忙碌,他的时间很金贵,他可不是见到谁都会没完没了唠唠叨叨的人。实际上他一直以来都是以快速冷静高效率著称。他就像是一部运行十分精准的瑞士钟表,似乎永远也不会出错,永远都那么精准。
“你随便说说的话对我而言就是最宝贵的经验,我一向说不了肉麻的话,不过这次我真的该感谢这次偶然的相遇。”这种话从唐林嘴里说出来的确比较别扭,这种话最起码他应该用您称呼而不是直白的你。可是他做不到。就像他根本无法正常的叫齐馨一声阿姨,基本上是一个道理。
孙藩脸上继续淡淡的笑容,“说起来我内心应该是羡慕你的,因为我在你的年纪没有你这种机会和机遇,更没有直接去下面从头做起的信心。很多人都喜欢讨论我什么时候去独当一面对吧?你也一定有所听闻,实际上我不是完全没考虑过,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目标和选择而已。这件事本身根本没什么奇怪,只是我现在跟随的是苏省长而已,我只是因为苏省长身份的特殊魅力而得到了本不该属于我的关注。我就是做辅助工作的,这方面我能做的相对较好,也较为擅长,那么我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呢?”
“相对你不同,你的可塑性很强,同时在残酷环境下的生存能力更强,所以你理应有更大的成绩。我想不光是我,现在南河省挺多人都看好你,只是很多人也都忽视了基础,当一个人被期待过大的时候,那么他其实很容易迷茫和走入歧途。这个圈子有很多艰辛和繁复的事情,但是什么事情也没有一点一滴的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眼下的本职工作更重要。”
“好了,你进去吃饭休息吧,看你脸色还是发白,好好恢复身体,我得走了,再见。”说完孙藩离开,但孙藩刚才显然是动了感情。他这种人绝不会轻易动感情的,为什么在这个平凡的时间这个平凡的服务区动了情呢?
唐林必须找到答案,于是他没有直接走进去吃饭而是拨通了蔡婷婷的手机,第一遍没接,然后大概过了3分钟回拨了过来。唐林接听,语气平稳,“如果你忙就算了,可以另找时间通话。”蔡婷婷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好,你电话打得是时候,会议刚结束,什么事,说吧。”
于是唐林立刻简单扼要的说明了刚才发生过的事情,蔡婷婷听完也是一愣,不过随后莞尔,“具体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其实我觉得孙藩身上有另外一种气质,他一直隐藏不曾施展的气质,他其实不是不想去地方独当一面,然后把自己变成甚至超越公公的那种人。只要他选择了那条路,他基本就会成功的。但是他一直都很冷静,很善于自我管理和自我控制。所以按照你刚才所说,应该是你的某些部分触动了他内心的感触,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