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白雪皑皑,鲜血如泼墨般洒落在晶莹的冰雪之上,红白相间,分外妖娆
……
穷奇之力瞬间发动,本就满含杀伐之气的凶兽一旦应召而出,必定血溅三尺。
或许,这样的结果,也是锦歌没有料到的。
站在一片废墟之上,望着周围的残垣断壁,目光呆滞地在茫茫雪地上掠过。
一,二,三……十,十一,十二……
天!她都干了什么,就因为忍受不了那些痛苦与冤枉,她就不召出了穷奇。
十几条人命,就这样没了,连眨眼的瞬间都没有。
呵,说什么无辜,她现在哪里还有资格再说自己是无辜的?
没有任何愧疚,没有丁点犹豫,不会痛心,不会悲悯,不会为生命的离逝而感到一丝惋惜。
举手之间,满心杀伐。
这便是她,那个曾言语犀利指责魔鹫,指责虚苍的自己。
深吸口气,凛冽的空气中,亦满是血腥的味道,她该感到厌恶才是,但不知怎地,她竟觉得这气息,无比香甜,无比美味。
“瞧瞧你都干了什么!”身后一声怒吼,虚苍手执利剑,又惊又怒,他才离开稍许,这些弟子便惨遭横祸,看到雪地上一具具残缺的尸体,虚苍似乎瞬间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皆是悔恨。
如果他不曾离开,如果他早些下手杀了她,那些弟子就不会枉死了!
他向发了疯般朝锦歌冲来,“你这恶魔,纳命来!”
一道剑气划过,锦歌眼前顿时被鲜血染红了。
身体里的力量开始急剧流失,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或许,这就是死的滋味,没有痛苦,有的只有解脱。
可是她还不想死,就算被误会,被冤枉,被欺骗,她还是不想死。
只有死亡来临的时候,人们才会明白,生命有多么可贵,以往的那些执着,又有多么可笑。
就算不想死,但她已然虚弱到连召唤穷奇的力量也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虚苍手里那把利剑,朝着自己心口而来。
终究还是会害怕,无法勇敢地直面死亡,闭眼的刹那,她自半空坠下的身体,竟稳稳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竟然不是预料中的冰冷地面?她猛地睁眼,入目的,是一双如夜空般广袤的黑色双瞳。
沉静,宁和,温软,有力。
看到这双眼睛的一瞬间,胸膛里那颗漂浮不定又惶恐不安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下来了。
不怕了,什么都不怕了。
总觉得只要有这个人在,这世上一切,都不会再伤到她。
很奇怪的一种信任,荒谬得没有一点理由,但就是那样坚不可摧。
奕铉单手搂着锦歌,一手结印,将发狂中的虚苍挡了回去。
虚苍却不肯罢休,再次持剑袭来,奕铉也发了狠,直接用禁咒束缚住虚苍手脚,一记天雷破空,将虚苍打至呕血。
虚苍已不止一次败在奕铉手中,上一回与那几头召唤兽缠斗,他便损失了好几名座下弟子,他一直心心念念想报这个仇,无奈再也找不到就会接近她。
这一次将锦歌捉拿,一方面为了阻止妖魔再次进犯,一方面也是为了公报私仇。
他一直在等着奕铉主动来找自己,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现。
虚苍已经有些绝望,就算理智尽失,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可七圣派的那些弟子,难道只能白死了吗?
他是妖是魔暂且不论,他怀中那名女子,绝对与妖魔脱不了干系。
今日发生一切,乃为他亲眼所见,狡辩不得!
声称正义声称得久了,多多少少也会受些影响,他乃一派掌门,是整个门派的典范,所有的弟子,包括门派中其他长老,都以他为标榜,他所代表的不只是自己,还包括其他人,他已经活得够久,看待名声,甚至比性命的都重要,明知不可能得胜,他却不打算放弃。
以剑拄地,强撑着站起身,虚苍咳了两声,随手一抹嘴边血迹,“今日能一并除掉两个祸害,老朽就算死,也死得其所!”
话落,他身上骤然戾气迸发,手背青筋毕现,原本只是花白的头发,竟在瞬间变为一片雪白,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像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
锦歌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些紧张地看向奕铉。
他周身气息平静,连眸光也不曾有半分悸动,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感觉。
他看了眼怀里连呼吸都困难无比的锦歌,口吻轻柔:“你还能撑得住吗?”
锦歌点点头,“可以……”本想说的有气势些,可出口的声音却是轻若蚊蝇,一副即将香消玉殒的虚弱的样子,让头顶那双如镜面般波澜不兴的眼,变为巨浪下的黑海,掀起噬人漩涡,骇人至极。
因为靠的近,锦歌可以清晰感觉到,他周身萦绕的那股灼烈杀意。
他将她扶到一边,然后便不再管她,锦歌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见本在自己身旁的人影,刹那间就移到了虚苍道长的面前。
这速度,快得让人不敢置信。
锦歌看不到奕铉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被一股红色煞气激得四散飞舞的长发,此刻的奕铉,就像地狱幽冥中专门收割性命的铁血修罗,死亡是他带来的唯一礼物。
不知他做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原本一脸视死如归模样的虚苍道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