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是在盛宅的大厅里举行的,当酒杯轻碰在一起,红色清澈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子里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琉璃灯那柔和的光芒折射出几抹淡淡的光泽,觥筹交错,宴会已经进行到了高潮,悠扬柔美的抒情音乐缓缓的释放着,众人正沉醉在舞池里。
只看了几眼在舞池里与于静一起携手跳舞的盛凌止,盛婠便就转头走开了,往饮食区里方向走去,一整排十几米长的长桌,上面摆放满各种各样的美食,有些还是很热腾腾的,冒着香喷喷的热气,厨房的厨师们大多下足了心思,几乎都是平常盛婠爱吃的菜肴、甜品、点心,似是收到了明细的吩咐,都是依照着盛婠的喜好设定菜单的。
然而,这些平常盛婠最爱吃的美食,今天却变得毫无诱惑力可言,乏味得很,盛婠只是随便夹了一块栗子蛋糕,坐在了椅子上,手撑在桌上,拿着精致的银叉,有一下没一下地叉着软绵绵的蛋糕。身边的椅子被拉开了,一身文质彬彬打扮的古炎不请自来,坐了下来。
“久仰大名了,盛家蝎主。”古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得一派温文尔雅,与平时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本来盛婠还不想理睬古炎的,毕竟她不太习惯与陌生人打交道,但是古炎的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小脑袋一歪,不解:“蝎主?汊”
“是啊,外界传言你是盛家的蝎主,四少的小宝贝。”古炎把话说得颇为风趣幽默,煞有公子哥儿的风范。
“呵呵呵。”最后一个形容惹得盛婠轻轻发笑了起来,她伸手把玩了一下胸前祖母绿的吊坠,垂下的睫毛轻轻拍打着,柔柔的浅笑,洋溢出纯美的妩媚:“蝎主倒是不敢当。”
手托着头颅侧,古炎一派悠闲自得地欣赏着美人的梨涡浅笑,扬眉道:“所以你承认你是四少的小宝贝了?朕”
“我哥很疼我。”盛婠仰起纯美的小脸,婉转的说。
“看得出。”想起刚才盛凌止对盛婠的无微不至,简直恨不得把她宠到上天去了,古炎心里不禁升起一股诡异感,按理说一个哥哥再宠自己的妹妹,也不该宠成这样子的,完全越过了界线了,有些模糊了哥哥与妹妹,男人与女人的界线!
难道传闻是真的,那个死了的盛婉是盛凌止的爱人,那么蝎主不就成了……
被古炎诡谲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盛婠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被眼镜遮挡住的双眸,似乎流露出些许邪气,与他书生卷气的气质极度不符,会是她的错觉吗?
“你……平时都是研究什么的?”盛婠随便找了个话题聊聊,却是有意无意想要试探一下古炎,是不是真的是民俗学者。
“我喜欢研究撒旦学。”古炎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在璀璨的灯光下反光的眼镜片遮住了他越发邪气的眼眸,他单手托腮,若有所思道:“不觉得很好奇吗?天使为什么会选择堕天,成为地狱里的撒旦。”
没想到古炎竟然会研究这么偏门又邪门的东西,盛婠垂眸凝思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因为他心术不正,心里有一头魔,所以才会被诱惑,偏离了正轨,堕入了歧途。”
闻言,古炎不可置否一笑,却另有一番独特的见解:“或者吧,但是我认为天使不一定就是天使,太过虚伪的善才会造成撒旦的堕落。”
盛婠不知道该要如何把话接下去,她觉得古炎的想法有些扭曲了,好像把所有事情都扭曲到黑暗一面似的,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明出来,可能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吧,她低头沉默了,把玩着胸前祖母绿的吊坠,脑海里掠过的是盛凌止的身影,想着他赶快回来。
没在意盛婠的沉默,古炎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据说,盛家是一个极其冷酷的家族,家族里的儿女命运从一出生便就被注定好了,他们从没有选择的权力。”
“什么意思?”话题的跳跃性太大了,盛婠有些理解不能。
“意思就是说,不管是参军,从政抑或是从商,都是在盛家的齿轮安排之下。”兴许是眼镜戴久视觉疲累了,古炎摘了下来,一双略显侵略性的眼眸,暴露了出来!
古炎说的话也不完全是个人猜测,盛婠想到了从商的盛凌容,想到了从军的盛凌止和盛凌然,还有从政的大堂姐盛媛,似乎每个人的定位很清晰,一丝不乱地跟着齿轮走下去,可是……
盛婠侧目看了看揉着疲劳眉间的古炎,疑虑地质问道:“盛家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有研究过啊,盛家也是我喜欢研究的一门偏门的学问,这是一个很值得让人深入探讨的家族。”古炎笑眯眯地,似乎真的讲到了他的兴趣所在,依然是文质彬彬的衣着打扮,但气质却截然相反,有种莫名的狂热度。他恍若猛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连忙把眼镜给戴回去,又从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边掏边说道:“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没准备什么像样儿的礼物,这个,就送你吧。”
那是一只中古欧式风格的精致怀表,长长的表链带着,外面是一层黄金质地的盖壳,上面雕刻着很精细的古典图纹,如一个大型的魔阵繁花肆意盛开,乍看之下就像一个番多拉盒子一样,精美绝伦,巧夺天工,有种古董老怀表的感觉,看似价值不菲。
盛婠虽然不太懂这些昂贵东西的行情,但到底在盛家这么久了,什么贵的值钱的东西没有见过,可这只怀表的做工是真的、真的太精致不凡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