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婠被盛凌止禁足了快大半个月了,眼看见高考的日子越来越接近,盛婠却只是越来越麻木无感,似乎觉得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也跟她没有关系。
虽然盛凌止没有真正禁锢着盛婠,只是不允许她去上学以及找舒爽罢了。但是盛婠却不知道自己除了学校和舒爽以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其实她认识的人,真的很少…丫…
直到今天,盛婠通过寂笙口中得知今天竟然是盛婉的忌日。盛婠对盛婉这个人所抱有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她不知道是该要感激盛婉,还是怨恨盛婉。但是不可否认,没有盛婉的心脏,她是绝对活不下去的,所以从某种意味而言,盛婉确实是她的救命恩人。
所以盛婠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拜祭一下盛婉,不管是出于哪一方面的,她都是欠着盛婉的。
但是盛婠可不敢把这事儿告诉盛家的人,更不能对福嫂说她想要亲自去拜祭盛婉,只能向福嫂撒了个谎,便和寂笙一起溜了出来。也幸好盛凌止回去军区了,不然,估计盛婠是没有这么容易能够出门的。至于司机接送的车,盛婠和寂笙更是不能坐了,不然,就会暴露了他们要去墓园的行踪了媲。
盛婠觉得自己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越来越会说谎了,她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也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吧。总要学会说谎,总要学会伪装的。
两人出门后就打了一辆计程车,先去花店买了一束白百合,然后才去墓园。墓园离市区是比较远的,所以当盛婠和寂笙去到墓园的时候,已经是临近黄昏了,夕阳缓缓沉下地平线,晚霞染红的半边天,彩云柔软,晚风舒适迷人。
盛婠捧着手上的那束百合,和寂笙肩并肩地缓缓走去盛婉墓碑的方向。再次看到盛婉的墓碑,盛婠的感觉依然是和上一次一样,依然是心情复杂,依然是觉得像是看到自己的墓碑一样。毕竟,她那张黑白照片里的少女,长得实在太过相似了。
只不过不同的是,她们一个活着,一个却死了。
盛婉的墓碑前拜访着好几束花以及一些水果篮和糕点,显然在这之前,已经有人来拜祭过她了。盛婠不知道这一束束花里面,哪一束才是盛凌止送的,但是盛婠心里很清楚明白到,今天这样一个日子,盛凌止是绝对刻骨铭记于心的,哪怕他没有来,哪怕这些花都不是他送的。但是盛凌止却从来不曾遗忘过盛婉,哪怕是一分一秒,他都没有遗忘过盛婉……
或许,哪怕是多少个十年过去,盛婉依然是盛凌止心目中的那个,最美好的女孩。
“你真幸福。”看着盛婉的黑白照,盛婠由衷地羡慕道。她把手上的那束百合献在盛婉的墓碑前,然后撩起长长的衣裙,蹲了下来。仰着小脑袋,凝望着盛婉,那一刻的盛婠确实是有点儿羡慕盛婉的。
哪怕盛婉已经死了,可是她在之前已经占有过太多美好,而这些美好并没有因为她的死去而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清晰!
而这些美好,盛婠觉得自己,是不可能得到的。
对于一个15岁就不幸死去的女孩,盛婠再怎么样也无法恨起盛婉来,再怎么样也无法讨厌盛婉。相反,每次来到盛婉的墓碑前,盛婠的心里总是涌出一股悲切的伤感,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颗心脏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盛婠只觉得很可惜,真的很可惜,她忍不住伸出了小手,抚摸上少女的那张黑白照片,一遍又一遍疑问道:“盛婉,你为什么会死?你究竟是怎么死的?如果……你现在还活着的话,那么你和哥应该早就在一起了吧,一定会很幸福的……”
如果盛婉还活着的话,那么她就没有什么存在意义了吧?如何盛婉还在盛家的话,那么她一定不可能出现在盛家里的,这样联想起来,盛婠倒觉得自己现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托福于盛婉的。
如果不是盛婉的话,她是不可能有这十年安稳的生活的,虽然这些生活只能是寄托在盛婉的影子下,但总好比过她流落街头来得好的。
这样一想,盛婠就更觉得茫然无助了,她讨厌不来盛婉,也恨不起盛凌止,因为没有这两个人的话,那么她是不会活着的。但是如果要她一辈子只能当盛婉的影子活着,盛婠又觉得自己太过可悲了!到底怎么样,才是一个正确的解决方法,究竟怎么样,才能够脱离这种不正常的生活?
盛婠始终想不通这条出路。
忽然,一双粗糙的手从盛婠的后颈缓缓滑过,高高撩起了她长长的黑发,因为盛婠是蹲着的缘故,那一头宛如瀑布般的长发已经垂至到地上了。寂笙一直都在看着盛婠,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替盛婠撩起了那一头乌黑的发丝,沉静而温柔道:“头发垂地上了。”
闻言,盛婠转头看着寂笙手上的那一缕缕长而直的黑发,不由苦恼地蹙起黛眉,说:“这头发太长了,我真想把它剪掉,可是那些帮我理发的发型师,都不敢随意修剪它。”
想着,盛婠下意识朝盛婉的那张黑白照片看去,看着与盛婉一模一样的发型,盛婠不禁就苦笑了起来。有些事,哪怕没有说明出来,盛婠还是能够明白的。从8岁开始,盛凌止就让她留长头发,然后将近十年以来,发型一直都是维持这样子。齐腰的长发,哪怕是有专门的发型师为她护理头发,可是他们却只会帮她修理分叉的头发,绝不敢轻易剪短又或者破坏发型。
记得她小的时候还不懂事,想让发型师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