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这么久,可算是又再交锋了,街上的人指着吴翊就破口大骂,各种方言和口音大汇集,叽哩呱啦,没停一下。
反正他们骂什么吴翊都听不懂,她吃着瓜子笑嘻嘻地听他们骂,时不时地喝口茶,或者吃块瓜,好不惬意。
街上的人骂了这一通,发现对方丝毫不受影响,反而好像在看戏一样,更是火冒三丈,叫骂得更加用力和大声。
平民区这边此时也挤满了人,胆小的就在巷子口上,胆大的就站在街边,嘻嘻哈哈地也都在看棚户区的热闹。
吴翊任他们骂,甚至在窗台上点起一枝线香计时,看他们在这炎热天气下还能骂多久。
两边街上的人看到这一幕,不相干的人就哄堂大笑,相干的人则气得面色通红,嘴里不解气地骂骂咧咧,倒是再没发出太大的声音。
这时,街对面的人群突然分出一条道来,一群拿砍刀的小弟簇拥着一个膀大腰圆的赤膊大哥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赤膊大哥在正对吴翊窗户的街对面刚站定,就有人往他屁股底下放了一条板凳,很自然地就坐下了。
一个小弟站在街当中向吴翊喊话,吴翊还以为他在讲外语。
那小弟倒也聪明,想起情报说这少女是今天新来的,估计听不懂自己的口音,于是就闭了嘴,改为夸张的动作比划。
某些肢体语言所表达的意思似乎真的是全宇宙通用,总之那充满暗示性的动作让街两边的人全都哈哈大笑,有好几个小男孩一边笑一边跟着做。
吴翊嗑了一粒瓜子,把瓜子皮冲天上吐出去,然后手按住窗台用力一撑,人就翻出窗子,迅疾地直落地面,站在那小弟面前左右开弓,啪啪啪啪来回十几个耳刮子,打完了她再纵身跳回二楼,天上的瓜子皮这时才飘啊飘地落了地。
那小弟口吐鲜血摇椅晃地倒地,双颊肿成了发面馒头,噗噗噗地往外吐出数颗牙齿,但看他喉头吞咽,应该是同时还吞下了几颗。
刚刚还满是笑声的街上瞬间鸦雀无声,只有那小弟痛苦的呻吟久久回荡。
吴翊靠着窗框,悠哉地继续吃着瓜子,仿佛她根本没有下去过一样,地上躺着的那个面目全非的家伙跟她没有关系。
就在这满大街的人都面面相觑的时候,人群里传出响亮的笑声,随着另一个方向的人墙散开一条道,又有一伙精壮的汉子走了出来,领头的那个,赤膊的胸口上纹了个豹子头。
两个大哥一碰面,气氛就又炸了,双方的小弟摆开阵式叫嚷对骂起来。
豹子头没理会对方的挑衅,自己走到街当中用有些生硬的官话冲吴翊喊话。
“忻娘,看你身手不错,我家老大很欣赏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帮派?给你个好位子。”
“谢谢你家老大的好意,我不感兴趣。”吴翊的目光落在那人的纹身上,暗自想这纹身师傅的手艺真好,纹得活灵活现。
“忻娘,你砸了他们家老大的窑子,没人罩着的话,你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平呐,他们家老大可是跟附近的镇子都有联系的。”
“谢谢大哥关心,我还就想看看他们能找多少人来。”
“忻娘难道是特意来砸场子的?”
“大哥,我只是听说这里出高价收购药材,来做个生意而已,谁知道被人拐卖到了窑子里,我没放把火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伤他们几个人而已,他们老大难道就没有别的人手重整生意了吗?”
“哈哈哈哈,忻娘好利的嘴,我欣赏你。”
“谢谢大哥赏识。”
“忻娘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趁着年底休息一下,几时走还没定呢。”
“既然如此,忻娘想不想再赚点钱啊?”
“好啊,大哥有什么好生意介绍吗?”
那豹子头指着身后叫骂的对方,“我和他的老大向来不和,既然忻娘已经砸了他们的生意,我们老大想请你帮忙再做大一点。”
“大哥,你这么直接说出来真的不要紧吗?”
“没关系,他们也天天想着怎么干掉我们。”
“那行啊,大哥,你的老大打算出多少钱呢?还有哦,杀人我是不干的,要杀人的买卖不要找我。”
“没问题,没问题,一切都好商量。忻娘,要不要晚上和我们老大一起吃个饭,详谈一下?”
“吃饭就不必了,单身女子不要和陌生男人同桌吃饭是基本的安全策略。相信大哥你懂的。”
“懂懂懂,可我们总要坐到一起谈谈价钱嘛。”豹子头毫不介意自己的用意被识破了。
“我又不懂本地行价,你们老大看着给呗,给少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亏。”
“忻娘爽快。”豹子头冲吴翊伸出大拇指。
“慢着!”被冷落很久的那个大哥突然拎着一个小弟跳了出来。
那小弟指着豹子头,操着不熟练的官话,破锣一样的嗓门就叫了起来,“我们家老大愿意出更多的钱干掉他们的老大!”
“可以,可以,没问题,你们商量一下,谁家出钱多我替谁干事。”送上门的生意,吴翊当然不会拒绝,“我按人头收费,大哥的单价比小弟贵,老大的单价比大哥贵,你们别欺负我算术不好。不过这单价怎么定你们自己决定,反正你们觉得对头的小命值多少钱,就开多少钱,我拿钱办事,一定叫你们放心。以后天正午时分为限,把清单给我,我从里面挑个报价最高的,上门拿三成定金,事成之后付清尾款。”
两位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