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宽敞的人行道上见不着拥挤的人群,只有三三两两,或撑着伞,汗流浃背地快速行走在晒得发白的砖块上,或抹着额头的汗珠,躲在公交车站的阴影里,翘首企盼着就像一个大铁罐子一样的公交车早点到来,拒上去之后挤得跟沙丁鱼似的依然不好过,但是车上起码还能吹到一丝凉风。
一辆出租车开来,停在了路边,杨果推开门,撑起雨伞,抱着琪琪走了下来。司机打开靠近路边的前排车窗,指着外边跟杨果说道:“沿这条路走进去就是了!”
杨果看了看笑道:“好的,谢谢师傅!”他从车里面拉出折叠起来婴儿手推车,然后才将车门扣上。
出租车开走了,杨果撑着大伞,把婴儿手推车展开来,把琪琪抱进去后,顶棚也拉了下来,如同一个大盖子一般将整个车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这时候杨果才满意地推着车往那条路走去。
走入小路几十米,杨果惊讶地发现,这又是一副新的天地。青石凶、寻常巷道,虽然没有流水潺潺,亦没有撑着油纸伞的美女,但此间各个院落里都屹立着高耸的大树,树冠如华盖,遮住了日头,留下了清凉。浓郁的绿意、斑驳的光斑交织成了静谧而且优雅的画卷。
行走其间的人们大多都上了年纪,但是依然仪表堂堂、穿着整齐,有些似乎是多年的好友,路上遇见了,还热情地寒暄,有些步履蹒跚,但神态怡然,走得缓慢却不会为之而焦急。
这是一个有别于羊城这座快节奏大都市的小巷,对于这般闲适淡雅的处所,杨果有种穿越到文气氤氲的江南水乡的恍惚感。但是留意细听,粤语独特的韵味又在其间抑扬顿挫,全无江南吴侬软音的痕迹,只有这时候杨果才能确认,自己并没有走失。
往前走两百米,杨果看到了自己这次的目的地——木渎茶楼。茶楼装修得古色古香的,全然是木制的结构,就连牌匾,也是“木渎留香”的四个繁体大字编成,远远望去,有些烟熏火燎的旧迹,似乎也有些年头了。
饱览群书的杨果对这个“木渎”两字还是有所了解的。木渎本是一个古镇之名,春秋末年时候,吴王夫差为了讨得西施美人的欢心,特意在灵岩山上大兴土木,木材从四面八方运来,山下的河流港渎竟然都被堵塞住了,所以便有了“积木塞渎”的典故,那个小镇的名字也由此而来。杨果猜测,“留香”两字应该与美人西施有关,说的是茶开若美人留香吗?用这个名字,或许茶楼的主人,与那个“秀绝冠江南”的古镇有什么渊源吧。
方石为阶,缀以绵软青苔,虽然有些湿意,但不会让人觉得滑不溜秋。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古朴老者皆提起裤腿,步履轻盈地小碎步踩上这八级台阶,笑意盈盈,似乎又回到了故乡一般。
杨果抱起琪琪,一手提起婴儿手推车,健步走过台阶,才复又将她放回车中,推着走入茶楼。
刚刚越过门槛,一个服务员,不,在这里应该称作小二,笑着迎了上来,他穿着青衣杏,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半弯着腰,伸着手招呼道:“客官,您里边请!”
杨果点了点头,一边往前走,一边暗暗对这个茶楼的服务称赞。
他问道:“客官,您几位?有没有提前定过桌子?”
“我找姚德华姚先生,他已经到了吧?”杨果说道。
今天他来茶楼,并不是刘素琴又给他安排了什么相亲,而是信达公司的副总姚德华打电话约他出来有事相谈。这事杨果感到很新鲜,他原本以为信达公司会一直隐藏在网络背后,只是做给译者“佣兵”们发任务的平台呢h然自己挣钱钱地方的老板诚挚相邀,杨果也爽快地答应下来,于是便有了今天一行。
“姚先生已经到了,客官请跟我过来。”小二笑眯眯地兜着身子在前边引路。.
上了二楼,在一个靠近栏杆的位置,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胖男人瞧见了,笑呵呵地站了起来,向杨果伸出手,说道:“想必您就是杨果杨先生了!您好,鄙人姚德华。”
“姚总,您好。”虽然一直不甚明了姚德华的来意,杨果对姚德华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作为一个大公司的副总,能够做到如此礼贤下士,着实难得,杨果也是微笑着走上前跟他握手。
姚德华请杨果坐下,跟小二点了茶和点心。打发走小二之后,他跟杨果笑道:“杨先生,我猜您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会请您出来一见吧?”
杨果点了点头。
“在这之前,我想先跟您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姚德华说道,“我的职位您应该有了解过,目前是信达集团的副总经理,总经理是我哥,信达集团可以说是一个家族企业,在公司我也是拥有一定股份的。
信达的笔译市场这一块,可以说是我一手开拓出来的,这些年也是我管理着。而且经过十多年的发展,我们准备在今年下半年成立信达笔译公司,作为信达集团下属独立子公司,今后笔译市场这一块都交由信达笔译公司运营,信达集团将不再干涉新公司的管理和战略,而我也将成为新公司的总经理。”
杨果迷糊地看着他,他跟自己说这些干什么?杨果只好微笑地说道:“恭喜您了,姚总。”
“哈哈,你别以为我说的这些跟你没关系。”姚德华笑道,他将杨果横空出世助他完成了军令状的事情跟杨果简单讲了一下。因为杨果,他争取到了将笔译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