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心传来,她惊慌的抬起脚后退,为了站稳不得不扶住门框,手心却也同时传来刺痛,因为躲避那瞬间她几乎站不稳摔倒在地,好在最终重重靠在门外的墙面上,顺着墙面滑落在地。

跌的太重,肚子隐隐有些疼,她已经快七个月了,老人们都说七保八不保,她忙抚摸着肚子,心里默默一次次安慰着肚子里那个小小的生灵,同时强忍着脚心和手心的剧痛,不敢发出声音。

宝宝像是很理解她,肚子逐渐不疼了。

她扶着墙面勉强单脚站稳,打开最近的那盏门厅灯。

灯光昏暗,沈漫看清自己的手心里密密麻麻的血点,大部分已经因为太深而流出鲜血,爬满整个掌心的纹路。她找个地方,扶着肚子困难的坐下检查脚心,薄薄的拖鞋底子上也沾上了血,同样都是许多血点组成。从门厅里看过去,沈漫才看到厨房门口竟然洒满了倒立的图钉,门框上则是向外的尖利钉子,发着森森寒光,许多上面还粘着她的血。

“这只是刚刚开始。”

何韵的声音突然在她身侧响起,沈漫惊慌的起身,疼痛下又几乎摔倒。

何韵一脸怨恨残忍的笑容如同鬼魅,“我说过,她受的苦,我要让你百倍千倍的奉还!”

她狠狠的盯着沈漫,眸子里竟是血红的恨意,沈漫只觉得胸口都被冻住凝结,难以呼吸。直到何韵如同鬼魅般转身离去的身影消失了许久,她才逐渐平复几分,却依旧浑身发抖,冷汗浸湿衣衫。

以后她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天光渐渐亮起,手心和脚心的血早已凝结,沈漫扶着墙面起身,只觉得浑身无力仿佛立刻就要倒下去。可她绝对不能继续呆在这里,否则一会儿被佣人看到,肯定又要议论纷纷丢陆蘅的脸。更不能被陆萧看到,她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他多年的苦心经营。

她走出去,佣人们都已经起身,漠然的看着她一瘸一拐,无人问津,就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沈漫心里的那股寒意更重了!

“我能进去吗?”

她在房间里费力的包扎手脚时候,陆萧突然在门外敲门。心里一惊,忙回他,“不行!”

“沈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不是不舒服?”陆萧急切的声音传来,沈漫心里竟一阵酸楚,她压下去,淡淡说,“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瞌睡,想睡会儿。”

“好。”陆萧终于相信了,却依旧不放心的叮嘱她,“你盖好被子,小心着凉,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

“我知道了。”沈漫的声音显得几分慵懒,陆萧这才真的放心,悄然的离开了。

听到他的脚步越来越远,她终于松了口气。不能让陆萧因为她再做傻事,否则他多年的苦心经营就会因为她付之一炬。她给不起他什么,甚至也给不了陆蘅什么,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说是瞌睡,也就果真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中午。手脚的伤都已经结痂,不算特别疼,沈漫就立刻拆掉纱布,免得被人一眼看出来。

开门下楼,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佣人在打扫卫生。看到她,竟如同陆蘅在家时那样礼貌的问候,转身进厨房里给她端了杯牛奶过来。

厨房的地上,门框上早已干干净净,丝毫没有那些钉子的痕迹,好像她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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