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风在呼啸,漫天黄沙飞舞。
寒冷和干旱的空气,如同磨刀的石,不停地在打磨着渗着黄沙的风刀。
使得这一片天空下,冷风如刀,视众生鱼肉。
而夕阳下,整个大地苍茫,只有一种最单调的声音,一种最单调的颜色,一种最单调的意境。
风暴,黄沙,大荒漠!
没有生命敢质疑大荒漠的残忍,无情。昔年敢行走在这一片天地的勇者,现在都已被深埋在黄沙之下。
和勇者一起被埋葬的还有,机甲的残骸,沙地运输车,和许许多多智慧生物用来征服大自然的物资。
值得庆幸的是,宇宙之间有种植物叫做野草。野草是所有死亡之地的克星,剧毒沼泽里的毒草,深渊**中的海草,哪怕火山之口的岩石缝中依然可能会挺立着一抹青绿。
大荒漠自然也有属于它的野草,这种枯黄的草,匍匐在无边无际的沙地上,就像一个位严重脱水,等死的人。
但它跟人不一样。一个严重脱水的人,倒在大荒漠中,不消一个小时内必定去见了上帝。
而荒草,仿佛恒古以来就如同死物一样匍匐在大地。风刀,每时每刻撕扯它的身体,黄沙,日日夜夜在送它下土。
但是,当第一缕阳光洒下时,荒草还是钻出了大地,继续匍匐在那里。
既然宇宙中有如此坚韧倔强的野草,那么…也必定有如同野草一样的“人”。
他们也许不是勇者,也许不是智者,也许只是一个个最普通至极的人!但是,正因为有了这些人,大荒漠才会有了不一样的颜色。
清晨,走在集市的驼子,一身土褐色的斗篷,斗篷油腻而沉重,偶有血渍,再配合他一脸沧桑刀削般的脸庞,老树一般的皱褶皮肤,鸡窝般的乱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风烛残年的乞丐。
但是,当年看到驼子琥珀般地明亮眼睛,就会联想到黑夜降临时,永远屹立不动的指北星。
驼子三天后就要出发,但是三天以后也是他的六十大寿。
驼子做事一向自律到某种变态的地步。为此他拒绝了,罪恶之城许多“大人物”,甚至是城主大人为他操办寿宴的请求。
也因为,上一次,他忘记了自律,而失去了妻子。上上次,失去了儿子。
也所以,这20年来,孤家寡人的他,对“生日”二字,总是满脸皱纹挤成一团地一笑而过。
三天后清晨,地底的罪恶之城,当然享受不到第一缕阳光。但是无数年来早晚温差,依然让所有商队都活动了起来。
驼子则早已在两个小时前就来到了地表的一座小沙丘。今天他60岁,也是他在这个行当干得第47个年头——大荒漠向导。
他明亮的眼神似乎能穿透黎明前的黑暗,他眺望着远方。两只耳朵在不停抖动着。手中的黄沙伴随着风,已散一半。
片刻后,驼子脸上挂起一抹微笑,拍了拍双手,然后又从厚重的斗篷内袋,取出了气象仪。
气象仪上的各种数字,图表,驼子一概不知。但是在大荒星,没有一个气象专家会嘲笑驼子。因为大荒星的云层,已经给所有来此的气象专家上过很多很多的课。唯一公认能毕业的就只有老驼子。
驼子干裂的双手捧着气象仪,仔细地观察好一会,才像往常一样放松地呼了一口气。
同时,一个还略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老坨子!就知道你在这!”
驼子回头,微微鞠躬道:“小少爷,早上好!”
“少爷你个头!死老驼子!”少年一脸没好气地说道,手中却把还冒着热气的面包递了过去。面包中还夹着一抹绿色。
老坨子第一眼就看到了,面包中的绿色蔬菜,同时脸皮肉疼地跳动两下。荒漠中,无论什么样的绿色植物,价值都不下于黄金。
“看你一幅吝啬鬼样,别想着收起来,我会看着你吃光的!”少年双手叉腰恶狠狠地说道。
老坨子立马接过面包,转身大口吃了起来,才平息了自己的鼻子里的酸意,和眼中的潮湿。
面包很美味,里面不只有蔬菜的清新干脆,还有着大沙蜥脊背上最黄金部位的嫩肉。再配合罪恶之城特质的羊**酒,很快让老坨子的背似乎直起了几分,并且一脸精神。
少年在一旁一边看着老坨子,一边也抄出一只烤沙蜥腿啃了起来。他是罪恶之城城主的小儿子,也是唯一一个儿子,他之前有7个姐姐。可想而知,城主有多宝贝他。
少年姓风,名一。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他之前的名字,叫风天骄。城主天天盼着他能成为一代天骄。风一也没让他老爸失望。13岁双s级别的机师,放在整个elf族也屈指可数。
所以他也被elf族的院青帝班的一员。
他从来不服任何人。也有资格不服任何人。当他越阶打惨一个半只脚踏入神战级别的学长以后,所有认识他,听过他的人也认可了他的“不服”。
有一天,他坐在碧天学院的食堂,啃着一只巨大的烤犀腿。光影上直播了一段三大种族进攻自由城的一个叫什么“临冬域”的地方。他又开始不服起来。
尽管自由城机师强大而又无畏,尽管三族的战舰花了他的眼,他还是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烤犀腿上。
大荒漠,早已让他强大而无畏。漠狼群,和噬金蚁海,早已让他对敌人数量麻木。
直到那架叫做原始泰坦蛮神机甲王出现后,他彻底被震撼了。一架快跟大荒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