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渊的瞳‘色’似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他一言不发看着希泠。
终于,在希泠毫无回避的眼神中,缓缓开口。
“宣凉要杀了你,借云烟之手。就在明日,当着我的面!”他说。
他嗓音冰冷至极,希泠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却被他下一句惊讶到了:“而云烟能杀你的资本,就又是出自颖离。”
话音刚落,希泠求证的向半跪着的颖离伸出手,而令她寒心的是:那双在月‘色’中依旧熠熠生辉的紫‘色’瞳眸却闪烁了。他没有向将手放在希泠伸出的手中,只是对她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希泠愣愣的看着他,迟迟没有将手收回。
知道一双温暖的、有力的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希泠才恍若初醒的看向不断用力的氏渊,从她‘唇’间也吐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这三个字中蕴含的,不是疑‘惑’,而是,失望。
氏渊此次却出奇的没有安慰她,他只是看着她的沉默,清矜的嗓音响起:“未央大典,不是结束,而是开始。该你承受的也会一分不少的压在你的身上,作为魅生的‘女’主人,你没有资格问为什么,只有强大,才能站在我的身侧。”
希泠愣愣的听着他透彻的近乎残酷的话,此刻唯一想说的依旧是“为什么”。
氏渊见他启‘唇’犹豫,声音放柔和了解释道:“颖离是天命家族最后的一位继承人,他也许做错了很多事,但他的预言,却从无虚假。殷奚与魅生的矛盾已经不可挽回,况且我想,宣凉与宣止应该都知道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希泠迟疑的出声。
“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颖离已经为殷奚的前朝帝王卜算出一个预言——氮系之亲,其妻将为祸国灭世之煞星,必当溺杀以佑殷奚。”他说完,感觉自己指尖的手腕一颤,却没有松手,反而愈发收紧。
冷酷无情的嗓音,萦绕在希泠的耳边:“谶言中,氮系之亲,这一代只有宣凉;而宣凉之妻,虽然本尊不承认,但,就是你,希儿。”
“可,我不是拿到休书了吗?况且!”希泠声音忽的大了,“宣凉爱的不是云瑶吗?怎么会牵扯到我的身上?”
“泠儿,是你没错。”颖离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氏渊冷冷的扫了一眼,示意他起身,同希泠一起听着颖离满是哀悯的陈述:“你出生于雪山谷,父母不详,是雪狐与赤‘色’雪莲将你养大的。”
他一尘不染的水蓝‘色’衣袍,沾染了尘土,此刻却如释重负般的将自己掩盖的秘密一一道出:“所以你的血,才是解赤‘色’雪莲最好的解‘药’,甚至是冷香‘玉’也比不过。所以我想,上一次你救紫苏,便是用你自己的血,对吗?只是不知,是谁告诉你这个方法的?”
颖离最后一句说完,见希泠没有要说的意思,才继续的开口说着,明明是那样清透的人,嗓音里却满是苍茫。
“最初是因为我个人‘私’情,才让魅生与殷奚发生纠葛,所以才造就了这一大劫。为了兑现我答应一个人,守护殷奚的承诺,为了避过这一劫。我为你与云烟换命,所以你眸下的朱砂到了她的脸上……”
希泠听他说到此,下意识的看了氏渊一脸,见他眉眼间满是冷意,小手指在他掌心划了划,见他看向自己,才放心的又听颖离继续说着。
颖离似是完全豁出去了一般,守了那么久的秘密终于在这个夜晚,一一道来:“……我为宣凉与宣止换命,所以凡是宣凉喜欢的‘女’子,最后都会在他自己都不自觉的情况下,死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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