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泠倒也不恼,只是说:“王爷一个人岂不寂寞?”
宣凉看到,不禁说道:“莫非你要和本王一起去?”
“有何不可?”希泠比划着那把匕首,“王爷用弓箭便是,我有这个。”
不知怎的,云瑶笑着在雪地里对他说‘王爷,瑶儿等你捉一只野兔子回来哦’的那副场景,在他脑海里一晃而过。她那时那么黏他,却从不敢见他打猎时的场景,说是见不得血,只央求他给她捉一只兔子来养着玩儿。
“王爷?”希泠见他若有所思,却并不在意的依旧笑说,“王爷若是不答应,我就单独去猎只野兔来当下酒菜。”
宣凉微微晃神:“本王没见过拿着匕首便敢自称是打猎的,走吧。”
她浅笑不语。
已是入秋,天凉,却正是秋猎的好时节,不一会儿,一只鹿便出现在希泠与宣凉二人的视野中。
那只鹿警觉性似乎不高,宣凉距离它不算远,却还没见它逃跑。
“别出声。”他轻声说。
搭弓上箭,风凛冽的呼啸,却半分撼动不了宣凉冷硬的轮廓,他缓缓的拉开弓,刚要松手之际——
“停!”
希泠忽的叫喊出声!宣凉手指微颤,离弦之箭分毫之差,却没有射中那只鹿,那鹿身子却不住的颠着,从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
“别急,王爷。”希泠勾唇笑道,“轮到你不出声了。”
“拭目以待。”宣凉挑眉,并未生气,随她一同走向那只奇怪的鹿。
走近了却见那鹿是受伤了,后蹄被捕猎器咬住了,鲜血淋漓,腹中鼓鼓的要么是消化不良,要么就是肚子里有了小小鹿。
希泠皱眉,刚伸出手却见听那鹿叫的更惨烈了,湿漉漉的大眼睛惊慌的睁着,前蹄不住的交错磨着,似乎是在祈求活命。
“你身上生人的气味儿太过浓烈。”宣凉轻嗤一声。
希泠红唇动了动:“难道王爷身上就是熟人的味道了?动物里可没阶级……”
宣凉笑而不言,搓了搓双手试探着伸出:“乖,是本王。”
谁知那鹿像是听懂了人话,竟然未等他摸上自己便主动把鹿角往他手里送了送,亲昵的蹭了蹭宣凉,很是信赖他的样子。
“乖,”希泠一时糊涂,竟也跟着傻乎乎的伸手,“是本王妃。”
宣凉凤眸蓦地冰冷,温情不再,针刺一般的目光扎的人难以忽视。
那鹿仍旧惧怕希泠的抚摸,往宣凉怀里靠了靠。
终于,希泠恍然大悟,倏的收回僵在空中不被搭理的右手,后退一步:“还请王爷恕罪,希泠不是有意冒犯你和,那位云姑娘的。”
她此刻是真的认错,想要补偿什么似的:“我曾学过如何处理伤口,不如……”
说着便要蹲下身子:“它的伤……”
“不必了!”宣凉回绝她,毫不犹豫的。
希泠一愣,抬头看他,宣凉却似是不想面对她,她忽的明白了:“王爷,希泠便在一旁等候即是,王爷慢慢来。”
说罢,头也不回走远。
宣凉张开嘴巴,想要喊住她,喉咙却像哽住了一般。
他看着希泠走出自己的视线,眨了眨眼睛,一言不发的开始处理那只鹿的伤口。
冰冷的脸颊上,那只鹿的舌头不住的、安抚般的舔舐着他。物是人非,连这只鹿都还活着,当初抓着他抗拒的手摸上这只鹿的人,却不在了。
他有什么资格在此情此景面前让希泠待在自己身边?
苍茫的崖下,希泠顿住了脚步。
“泠儿,我有话要跟你说。”浅淡的嗓音就这样叫住了她。
她不回头,嘲讽道:“颖离?你还真是不见外啊?”
来人淡淡的眉皱起来,似是有些疑惑:“泠儿,我没有骗你,你不能和宣凉……”
“我见过氏渊了,你知道吗?”希泠忽的打断他的话,冷冷的回身望着他。
颖离淡紫色的眸子一暗,竟是像有些懊恼似的:“我知道,而且他还派人杀过我,不过次次都是因为你我才得救了。”
话到末尾,竟是有些兴高采烈。
希泠不由得想扶额,这个人是成年人吗?怎么在自己这样恶劣的态度下还能对自己开心的起来?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算了,废话少说,别跟我扯前世今生的事,”希泠眺望着依旧在原地的宣凉,用唇语对他说,“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快说。”
颖离不知怎么兴奋起来,也用唇语开口:“泠儿你记起……”
触及希泠的神色,不由得抿嘴,又开口:“宣凉有他要肩负的责任,你应该和氏渊他们,还有我一起。只有魅生两拨势力握手言和,才能共同度过殷奚的灾难。”
“宣凉代表殷奚?为什么不是皇帝?”希泠只能挑自己有了解的东西来问问题。
“因为,”颖离低下头,一头淡紫色的发让他显得有些无辜,“他们两人,换命了。 ”
希泠一怔,难以置信的出声:“是你?!”
她蓦地想起暗尊说过的话,忽的几步上前就站在他面前,勾起他的下颌,逼问道:“你再给我说一次!”
颖离眨了眨眼,依旧唇语:“宣止和宣凉的命数,是由我换的。”
她收紧手指,用力的让他因疼痛咬唇:“你有什么资格改换别人的命数?就凭你是什么国师?换命这种手段,就是你的预言书里教你的吗?!”
颖离细细思考,决定回复她第三个问题:“这不是预言里的手段,但却是应对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