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冉因为手上绳子的牵扯而不得不一路跟了过去……
双手死死扒拉住门,宁冉的脸很红,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用力,还是因为感觉太羞耻,“打死我也不跟着你进去!”
天蚕丝太细,太锋利,她的手腕已经被磨出了几条血痕。
她太抗拒他。
陆靳墨不说话,顿了一会儿后,开始解开他手腕上的细丝,然后在宁冉以为自己终于要自由的期待眼神中,把另一端绑在门把手上。
宁冉:“……”她真是好想叛出陆门……
很快,陆靳墨上完厕所出来,又把细丝绑回了自己手上。
“……你就不能不绑着我?”
陆靳墨很认真的看着她,“你太会逃,三年前,你两次都从我手里逃开了。”
所以他要绑着她,确定她不可能再从他身边逃离。
她实在太不让他放心了。
宁冉一上午都是在叛逃和不叛逃之间艰难抉择度过的。
下午,沈言拎着长长的竹篓来,“来了。”
宁冉瞪圆眼睛,看着躺在竹篓里呼呼大睡的白白胖胖的一团,才几天没有见,她却觉得像是分别了几年。
眼眶盈满了泪水,她捂住嘴无声的大哭,她的团团,终于又回到她身边了。
竹篓里,团团不知梦见了什么,伸腿踹开了小被子,小小的脚脚趾头个个圆润得和金元宝一样。
之前所有的伤心、担忧、恐惧,都化成了憋不住的泪水,宁冉哭得那么伤心,沈言忍不住看向陆靳墨。
后者略心虚的别过脸。
陆老爷子也围上来,大声的笑着说:“好,好,我孙子,和靳墨小时候一个样子!那小子小时候也一样,搁哪儿都睡得着!”
竹篓里,团团动了动,陆靳墨瞥向陆老爷子:“你把我儿子吵醒了。”
陆老爷子斜他:“别以为老子不敢揍你。”
团团被吵醒了,他睁开眼睛,黑葡萄一样湿漉漉的,看见宁冉登时委屈的撇了撇嘴,泪珠子往外滚,心疼得宁冉把他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乖,团团乖,妈妈在,妈妈疼你。”
陆靳墨忍不住碰了碰儿子的小脸儿,嘴里也附和:“儿子乖,爸爸也疼你。”
“妈妈,”团团一脸委屈,宁冉太熟悉他这种神情了,一般他一这样,接下来就是要告状了,果不其然,团团小手指着陆靳墨,“拔拔,抱。”
陆靳墨,抱?
团团是要陆靳墨抱他?不是告状?
宁冉有些疑惑,却还是把团团放到陆靳墨怀里,后者则是轻轻把团团的手放下,偷瞄了宁冉几眼,暗自庆幸,幸好,这徐蛋还小,说不出完完整整的一句话。
看徐蛋委屈的样子,哪儿是要他抱,根本就是要告他的状!
团团见不但没有告状成功,反而还被陆靳墨抱着,又大哭起来。
幸好孝子的注意力容易被好玩儿的东西吸引,有了玩儿的,也就忘了哭了。
“今晚,跟我去一个地方。”让保姆带走团团,陆靳墨对宁冉说。
手和他的手绑在一起,宁冉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入了夜,陆靳墨走在前面,她跟在身后,两个人的手上依然拴着细丝,不多不少,一寸的距离。
头顶是泼墨般浓黑的夜幕,一轮弯月清冷,周围是参天的大树,树叶沙沙,树影嶙峋,陆靳墨微微弓着身体,像是黑夜里的一头狼,终于等到可以藏匿身形无所顾忌的时刻,开始疯狂追击猎物。
蓄满力量的身躯矫健迅猛,犀利在树林中精准辨别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