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烟轻身站起,转头看向兰妃,道:“兰妃娘娘,我走这一趟,是因为宁如的关系,他日我若再为你做些什么,你也不必言谢,这是我替先母还报你的恩情。”
兰妃微讶地看向水玉烟,不明白她为何将话讲得如此直白。在后宫中生存,多一个帮手,就少一分危险,她怎能不知道啊。
“藏玉,你这话就是见外了。本宫曾承蕙妃救命大恩,为她做点事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本宫无所出,宁如这孩子,就像本宫亲生的一样啊。”
水玉烟没有回应她什么,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那日后请兰妃娘娘多加照顾宁如。”
听她的语气似乎并不打算长久地留在宫里,兰妃垂眸思索了片刻,往门外瞧了一眼,斥退了其他人,拉过水玉烟的手走到一旁,道:“你是为了蕙妃的仇才针对梅妃的罢!”
想不到兰妃竟突然把话说白,她又怎会知道柳绿蕙是被害死的?
水玉烟微微看了一眼安心公主,却见安心公主只是看着她们,神色十分平静,看样子安心公主也是知情人。
兰妃踌躇了一会儿,才道:“藏玉,你母妃……她是死于梅妃之手啊。”
水玉烟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淡淡地道:“说这话,娘娘有证据?”
“我要是有证据,她还能一路坐大至今么?”兰妃长叹了一口气,又道:“安心中毒,也是梅妃所为,我们虽然知道,却苦无证据,奈何不了她!”
安心公主垂下头,道:“母妃无需伤怀,安心身子本就不好,这也没多大差别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若没有她的加害,你也少受苦啊。”兰妃慈眉善目的脸上现出十分懊恼的神情,又朝水玉烟道:“藏玉,你要想对付梅妃,就要有帮手,本宫愿助你轻薄之力。”
看这样子,这秦天梅为人也确实是毒辣,随便拉出一个人,都能跟她有仇。
水玉烟淡淡地道:“多谢兰妃娘娘,若藏玉需要娘娘的帮助,会开口的。”
有句话说的不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她有需要,一定会结盟的。
她转头向王阳,道:“你随本公主来拿方子。”
说完,便朝兰妃轻轻颔首示意,就轻身踱步走了出去。
——
芳华宫内的庭院上造了一处平台,平台上是一座四角凉亭,四周围着纱幔,春风拂来,纱幔随风起舞。
午后的阳光十分温暖,午间稍微休憩过后,秦天梅便悠闲地坐在亭子里享用燕窝。
一道纤细婀娜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一路上的宫人们都屈膝行礼,她也不去理会,直直走进亭子里,微微屈膝,道:“儿臣拜见母妃!”
秦天梅从白玉碗中微微抬起眼来,道:“鸣儿,你算是舍得回来了?”
自己的母亲楚楚动人,却不怒含威,看着叫人就觉骇然,秦鸣不敢辩驳,只道:“母妃召儿臣回来,是要对付水玉烟么?”
“水玉烟?”秦天梅抬起头来,道:“你说的是藏玉么?”
秦鸣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恨意,道:“不就是她!跟她的娘一样,就会蛊惑男人。”
仓行云啊仓行云,在外头我没办法动她一根汗毛,到了这内宫之中,她还能翻出我的手掌心么?
秦天梅将手中的白玉碗放下,一旁的紫兰立刻上前,拿出丝帕给主子擦嘴。
“鸣儿,莫不是你在外头,有了看得上眼的男子?”
听着母亲轻轻柔柔的说话,秦鸣半点都不敢放肆,垂着头道:“蕙妃的女儿像极了蕙妃,抢了儿臣喜欢的人,请母妃为儿臣做主。”
提到这件事,秦天梅原本楚楚动人的脸上,立刻浮起狰狞的恨意。她此生最解不开的心结,就是天远帝带回柳绿蕙之后,多看她一眼都不再有。
她向来自负于自身的美貌,和对男子的吸引力,在柳绿蕙之前,她已经宠冠后宫,没想到来了个什么都比不上她的柳绿蕙,竟轻易地夺取了天远帝全部的关爱。
“蕙妃?她们母女真行啊,把属于我的宠爱抢去不说,连我女儿喜欢的人都抢了去?”
看见自家主子发了怒,宫人们没有一个敢抬头的,全都默默地将头垂得比原来更低。
秦鸣见此,连忙上前来,拉着秦天梅的手,道:“水玉烟不但抢了儿臣喜欢的人,儿臣还听说她从进宫以来,就换着方儿地对付母妃,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依你看,咱们应该怎么做?”秦天梅看着与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秦鸣,轻缓地道。
秦鸣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一阵微风吹来,将亭子的纱帘吹起,她看向庭外开得娇颜的花卉,道:“既然她不怕死,那便叫她来得而去不得!”
“好。”秦天梅亲手盛了一碗燕窝,递到秦鸣手里,道:“既然你回来了,藏玉就交给你对付,本宫就专心应付朝廷上的事。你去给姨母发个讯号,调些高手来京师,等候差遣。”
如今形势对她们极端不利,她必须有所动作挽回颓势。从天远帝那边下手显然是困难的,眼下他只顾着恩宠失而复得的女儿,不惜违背祖制,让一个公主随侍上朝,哪里听得进其他人的说话。
秦鸣点了点头,敛眉思索,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碗里的燕窝,片刻后,抬起头来道:“母妃,啸儿还未回来?”
秦天梅淡淡地呼了一口气,道:“姜王蠢蠢欲动,他那边总要有人盯着。”
姜王有勇无谋,靠的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