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烟轻轻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道:“虽说是我母亲,但其实我对她并没有什么观感。”
仓行云淡笑,道:“你这个人,对谁又有什么观感?”
如果不是他锲而不舍,又怎么有今日的相拥。说着仓行云突然想起一个人,于是又道:“也不对,至少对你那弟弟你倒是非常上心。”
“我弟弟的醋,你也要吃?”水玉烟轻轻挣开他的钳制,转过身来,微微仰头看他,淡淡笑道:“血缘是与生俱来的,以后不敢说,至少现在他在我心里比你重要。”
“虽然心里很明白这个事实,但实话真是伤人。”仓行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并不着急,她那个弟弟不能霸占她一辈子。
她此时目光略含挑衅,扬头仰视他的角度,真的非常适合承接他的吻,于是仓行云没有多想,直接按住她的腰贴在自己身上,结结实实地吻了上去。
耳鬓厮磨,既霸道又温柔,直到两人都略略觉得呼吸不畅,他才松开,贴在她耳畔低低地道:“那个小太医,你给我离他远点儿,别以为我白天不能进宫,你就以拈花惹草。”
这又是为了哪一出?水玉烟双目微瞪,不置信地狠狠掐了他的腰一下。
仓行云受痛,松开对水玉烟的拥抱,回瞪着她。
“你在内宫安插了眼线?”水玉烟歪着头斜睨他。若不是,消息岂能如此灵通。
仓行云颇为自得地一笑,道:“那是必然,我的女人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我怎能不多留个心眼。”
“……”
水玉烟无言地看着他,他又道:“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那个小太医对你想入非非。”
先吃她孪生弟弟的醋,再到一个不相干的人。
水玉烟扶额默默地叹了一声,对这个充斥着酸味的大醋桶颇感无奈。她沉默了半晌,才道:“你大将心吞回肚子里,我没有那种功夫理会闲杂人等。”
她愿意给解释,令仓行云神色稍霁,但他仍没有放心,道:“若不是你没事对人家另眼相待,怎会让人会错意?”
换而言之,他就是找茬。水玉烟微眯双目,阴测测的看着他,缓缓地道:“仓少主,我倒想问问你那千娇百媚的秦鸣姑娘,千里迢迢奔去落晖城找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先收了她么?”
仓行云不甚在意,目带鄙夷地道:“她爱糟践,关我什么事。”
说得真无情。水玉烟撇开目光,拿过放在灯笼架上的灯笼,率先跨步往寝殿走去。
见状,仓行云跟上她,接过她手中灯笼,搂着她一同走。
“秦鸣对你尚未行动么?”水玉烟一边走,一边低低说道。
仓行云微微哼了一声,没有告诉她秦鸣曾试图送上门的事,只道:“你们虽然流着相同的血,性子差别却真大,幸亏她老娘召她回宫。若不是碍于江湖与朝廷尽量互不冲突,我早就灭了她。”
瞧他慵懒不恭的样子,加上他的形容,水玉烟轻笑了一声,道:“老娘?她那老娘看起来比她还赏心悦目,哪儿老?”
“说的也是。”听她说完仓行云也笑开,道:“玉儿,你想对付他们,多的是办法,为何用最麻烦的法子?”
照仓行云的方法,自然是手起刀落,但水玉烟不那么想。她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若让他们这么容易就死了,对得起所受的罪么?
想着,她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在夜色下诡异非常,朱唇轻启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一样一样地夺去她最看重的东西,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仓行云搂着她的臂膀都感觉到她的恨,他心下微疼,道:“如此你很辛苦,不如交给我来做,一样达到你的目的。”
“不。”水玉烟淡淡开口:“我要亲自来。你若想帮我,就牵制住飞莲门,叫他们没有空余功夫上京来就好。”
她现在就怕飞莲门的暗袭,之前已经吩咐仇平多加防范,但是她身边没有这样的高手,仓行云白日里又不能入宫,所以只能靠自己。
仓行云笑了,他所看上的女子果然与众不同,深得他意啊。
“玉儿,你要保护自己,我若是心疼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谁若是敢伤了她,他必然血洗对方满门,一个活口都不会留。
水玉烟自是知道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微微侧头看他,卸下脸上的阴冷表情,浮起淡淡的笑容,道:“那你千万要保住自己,若是被秦鸣绑住了你,我连回头看你一眼也不会。”
“唉!”仓行云仰天长叹,道:“对我,你也一定要这样冷血吗?”
水玉烟笑道:“怎么,现在觉得我不是你心目中那样纯善的一个人,后悔了么?”
仓行云跟着她迈步进入寝殿,将门一关,把她打横抱起,道:“你若凡事心慈手软,我倒反而看不上你。”
“……”
对于他的直白,水玉烟无语。但是,她却悄然伸出藕臂,将他的脖子圈住,将头迈进在他颈窝里,用心汲取那种令她安心的味道。
若能拥有这样一个男子一辈子,那该多好?是她的命格……
次日清晨,永翠宫外的树上,小鸟叽叽喳喳叫得欢,水玉烟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另一边床铺,略略有些失落。
她在想什么?仓行云又怎么能留过五更呢?
只不过为何他总是悄无声息地离去,她竟无半点知觉。不是仓行云武功太高,就是他非常小心谨慎啊。他生怕她睡不好,才每夜越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