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称静云女的云涌,貌美娴雅精通音律,终日抱着琵琶,能够以琴音伤人。风云水火宫天下之最的机关玄学,就是出自云涌之手。
但是,云涌最令人信服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她女中诸葛的气度,拥有着七窍玲珑的心肝。
她见仓行云对着水玉烟所躺的软榻频频皱眉,却又顾忌着两派主子的颜面,不好开口,她就做了一个好心人,温柔笑道:“我们风云水火宫不遵从礼法,不讲男女之防,外边冷,仓少主不妨进屋里来坐会儿。”
风云水火宫门下的人都是在宫内长大的女子,向来不看什么女戒女训,也不讲究什么妇容妇工,性情都是随着自己喜好成长,只要不偏离道义轨道也便罢了。
而仓行云本也是我行我素之人,听了云涌温柔如云的话,不客气地踏进门槛,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才道:“在下很好奇,为何不将水宫主放床上躺着。”
虽然水玉烟的床比较奇怪一些,却也比躺在小榻上好。
风驰给水玉烟掖好被角,方抬头看过来,道:“仓少主在那床上疗毒,难道不觉得三妹的床有些特别之处?”
仓行云唇边扯出微冷的笑容:“水宫主不是已经将在下躺过的床,烧了么!”
想到这件事,仓行云就觉得面上挂不住,忍不住戾气浮现。
他狂戾起来,有着毁天灭地的寡情气势,但云涌却半点没有惧色,微微一笑,道:“风姐所说非仓少主那日疗毒之床,而是床下面的寒玉。仓少主见多识广,自然是知道寒玉的功用的。”
“寒玉?难怪!”他睡上去总觉得比外面的冰雪天还要冷。寒玉素来有疗奇毒治沉疴之功用,对于内力修习者,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他也算托福一把了。
但是寒玉对于外伤,尤其是水玉烟这样失血过多的,却是大忌。
仓行云总算了解为什么小莲要将水玉烟安置在软榻上,而又让侍女搬了好几个火盆来的原因了,伤重之人需要温暖,尤其是她这种性子冷清的,最为需要。
心里的疑问解除,仓行云就打算说一说砍伤水玉烟的那个人:“二位宫主,在下方才回后山瞧了一眼,见那砍伤水宫主之人不见踪影,以他之能中了水宫主的毒,自然不可能自行离去的,在下只怕他有同党,还会卷土再来。”
闻言,云涌秀美的柳叶眉轻轻一拧,看向风驰。
风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三妹性情,招来诸多仇家也不意外。幸而她也不喜出门,咱们加强守备吧。”
云涌轻声道:“也只能如此,小妹会尽快设置新阵,将后山一并囊括。”
“但是……”仓行云忍不住插了一句:“据在下所知,水宫主近日打算出远门,听起来似乎是赴某位佳公子的邀约。”
仓行云素来行事狂戾霸气,既然确定了自己要得到水玉烟,对于所有意图接近水玉烟的男子,他都会心存敌意,讲的话也莫名地酸了些。
云涌何其心细,岂会听不出来。但从听来的仓行云的传闻,免不了对自己的判断心存怀疑,江湖传闻说仓行云不近女色好男色啊。
“那么依仓少主认为,三妹要如何避开这个仇家。”
这个仇家如果只是黑风寨余党事小,以水玉烟的能力,并不需要惧怕半点。但是她仇家太多,若是对方联络起其他劲敌,水玉烟就极有可能遭来追杀。
风云水火宫的人向来护短,对自己人是无限的保护,再加上水玉烟身份特殊,更不可有任何闪失,不然如何对得起她死去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