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出身名门,即便城府颇深,但是对她向来守礼,今儿个这番,必然有所图。不过水玉烟想了想,倒也不是十分在意,反而很想知道萧白这般用心,到底在图谋什么。
反正即使仓行云不娶秦鸣,她也不会回头,而她身上的毒越养越霸道,也不知道她还能压制多久,既然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以过活,她又何必在意那么多事呢?
自从柳如修出事后,她本来就对世事心灰意冷了啊。
“玉烟,你觉得箫子山庄的日子过得如何?”萧白终归没有水玉烟沉得住气,在爱之一字面前,爱得深的人一开始就是个输。
他居然逾距叫她的名字,而不是水姑娘。水玉烟淡淡地笑了,也没有缩回手,由着萧白握着,淡淡回道:“还不错。”
她的笑容有些漫不经心,却也有几分真心,萧白心下一喜,又道:“你,愿就这么住下去?”
水玉烟嗤的一笑,问道:“你想说什么?”
萧白脸上布满严肃认真,卸下了温和沉稳的面具,双目锁住水玉烟的双眸,道:“玉烟,嫁给我好?”
心知他如此认真,糊弄是过不去的了。水玉烟轻轻皱了皱眉头,道:“你不介意我与仓行云有夫妻之实?”
好个一针见血!水玉烟感觉萧白握着她的手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紧了紧,之后听见他坚定的声音:“我不介意。”
水玉烟微微有些吃惊。
萧白看重礼法,她直截了当说出男人最介意的事情,想让他自己退回去不再逼进,但是他居然这么认真地说不介意。
她只好祭出另一招:“你知道,我身中倾城之毒,无药解。”
萧白轻轻一笑,道:“玉烟,你自己也认为自己命不久长,那么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嫁给我又能怎样?我能照顾好你,箫子山庄也有老神医,与你共同研究解毒良策,我想,以你的性子也不会还抱着,与仓行云再续前缘的希望吧?”
他倒挺了解她啊!
水玉烟挣开他的手,穿上绣鞋下了软榻,走到药炉前添了一把柴火,状似漫不经心地道:“萧白,我能很难接受与你肌肤相亲,你娶我得不到任何好处。”
萧白为她的直言略感困窘,他堂堂男子,尚且不能自然开口谈论这样的事,倒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轻易拿出来说。水玉烟,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啊。
他整了整心绪,道:“我也没有指望你能改变心志,这么快就接受我。”
水玉烟不理会他,自说自话:“你知道我素来任性,之所以没跟仓行云谈婚论嫁,是因为一旦我嫁了他,在我想做自己的事情,而不将他考虑在我计划内之时,他必然不肯。”
萧白静静地听她诉说,淡淡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水玉烟掉头回来冲他一笑,有些自嘲地道:“例如,我累了,不想竭尽脑汁为自己续命,他一定会恨我的。”
萧白慢慢消化完她的话语,心中蔓延着痛楚。
两人良久都不再出声。
在水玉烟眼里,萧白何时有过这样的失意?
直到药炉里的火光减弱,水玉烟又添了一把柴,然后垂眸淡淡开口:“萧白,既然我本来就命不久长,我许你一年好?”
还他的情啊,却不知道是害了他还是为他好。这也算是折中的办法了。
她的声音淡得很,如果不仔细听,在柴火烧得噼啪响的间隙里,萧白根本就听不清楚。但是他本来专注心思在水玉烟身上,自然听得一字不漏。
听言,萧白猛地站起,脚踝刚刚复原,猛一使力还有些疼,但是他不管这些,快步走到水玉烟身边,右手捧着她的脸,仔细地看着她的神色。
她是认真的。
霎时间巨大的喜悦充斥着萧白的内心,此时,水玉烟又道:“一年之后,你就写休书放了我。”
萧白改成握住她的手,郑重地道:“一年之内,除非你愿意,我绝不碰你,一年之后倘若你对我仍如今日,我就写放妻书放你。”
水玉烟看着萧白郑重其事地给她承诺,唇边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很好,她终于找到一个理由,继续想办法去压制与生俱来的毒,不这么样,她还真怕自己厌倦了生命,突然就放手跟着黑白无常下地府。
只要萧白捆绑住了她,她就不能撒手,说来她也是自私啊。
是,她不能舍下柳如修啊。
“玉烟,你说我们把日子订紧一些,以么?”萧白垂眸等着水玉烟的答案。
水玉烟微微扯出一抹笑,道:“你决定就好。”
以她猜测,萧白在来这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无非是两条路而已。其一,水玉烟若是答应了,就赶紧定下日子以免夜长梦多;其二,她若不答应,他下一步又该如何做。
萧白此时也不管水玉烟的笑容出自真心,还是在于敷衍,能够得到她这样的允诺,已经是让他非常满足的了。他温和笑道:“我立刻差人备好聘礼,亲自送去风云水火宫,然后再定日子。”
“不必走文定之礼了。”水玉烟抬眉回了一句。
萧白脸上的笑顿时冻结,心里颇不是滋味,但是他还是扬起一抹温和的笑,道:“那也至少要请风云水火宫的人,来参加婚礼吧?”
水玉烟点了点头,道:“嗯,那些聘礼什么的,你若坚持,就日后再补,日子早些定下来也好。”
此时水玉烟的心里想着,倘若仓行云听说了这个消息,会怎么样。若不想对萧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