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样说下去,玉烟就该给你劝说萧白,让萧白娶你是不是?”柳如修还是老样子,遇到水玉烟的事情,性子就急了,完全失了温和少年的样子,说出的话,也就更为尖锐。
火小竹也是少女心性,本就不爱用脑子,听到柳如修这么说,她立刻答道:“那当然是最好了,惜三姐才不会舍得!”
她自己说完,也是一愣,她本来没有这个意思,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水玉烟淡淡地道:“四妹,事已至此,你觉得还有回环的余地吗?”
明日就是正日,宾客齐聚,她水玉烟若是悔婚,萧白还有脸面见人吗?虽然对于火小竹的心情,水玉烟也以理解,但是不代表她容忍得下火小竹这般放肆。
感情之事本来就没有道理言,也没有前来后到之差别,更没有相让之说。
见火小竹因为她的话怔住,水玉烟又道:“就算我不嫁,萧白未必就接受你,四妹你清醒一点,就算我有心让你,你有把握让萧白喜欢你么?”
这话说得何其直接!火小竹眼圈儿一红,狠狠地跺了跺脚,道:“三姐你太过分!”
丢了这句话,火小竹便冲出房门。
“唉!”柳如修叹了一声,道:“玉烟,她这样……”
他怕她们姐妹反目啊。
水玉烟掀了掀唇,道:“若真有什么,也是我的命。”
——
箫子山庄几代以来,家主莫不是fēng_liú成性,直到萧白这一代。
他年过二十六,从未传出过任何fēng_liú韵事,他的情史干净得犹如一张白纸,没想到一朝传出消息,便是与水宫主的婚事。水玉烟是何许人也?水玉烟与仓行云的情事,是传遍了整个江湖,最后她却下嫁萧白,这真叫人大出所料。
此时的箫子山庄上上下下结满了红绸,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江湖中人成婚,也就不计较接亲那些琐碎,吉时一到,直接在庄内请了新娘子出来拜堂。
水玉烟穿着大红嫁衣,头上顶着沉甸甸的凤冠,红盖头遮面,被喜娘慢慢搀扶着走了出来。
凤冠霞帔订鸳盟,真是笑啊。她水玉烟躲避了仓行云那么长时间,最终却嫁给了别人!
萧白远远地看着新娘子踏进了正厅大门,他脸上始终洋溢着温和的笑容,当然,也有着喜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高堂俱已不在,就象征性地拜了拜。
“夫妻交拜……”
听到这一声,水玉烟心里略略沉了沉。这一拜下去,就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啊。但是她又何必回头?她此时的身子状况,自己最为清楚,她与仓行云之间,早已经天涯陌路了啊。
想着,她沉沉地弯下腰去,与对面的萧白拜过。
就在此时,一道劲风袭来。
这道风来得何其猛烈,厅内宾客纷纷侧开身子相让,生怕被伤到自身,当众人定下心神后,厅内已经多了一道高大的人影!
此人身形高大,一身狂戾的黑袍翩飞,上面还沾满了尘土。他相貌俊朗,此时映在脸上的却是深沉的森冷霸气,目光冷冽骇人,朝厅内众人扫了一眼,目光所到之处,莫不为之一震。
这一尊煞神来了,他与水玉烟的情事,早在江湖广为流传,虽然最后水玉烟选择了琵琶别抱,众人也都是观望着进展,此时仓行云前来,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萧白眸光闪了闪,心下哀叹:该来的迟早会来。
面目上覆了红盖头的水玉烟,当那道风进厅之时,便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她对他何其熟悉,又何必用肉眼去看。
仓行云啊,你我已然诀别,你何苦来这一趟?
此时她听见萧白开口,道:“仓少主能够拨冗前来,萧某万分感激,礼节不到之处,容礼成之后,萧某再行自罚?”
萧白说得何其客气,但是仓行云却冷哼一声,完全没有将萧白放在眼里,他的目光锁住那个身穿刺眼嫁衣的新娘。
他心中何其悲痛,她知晓?从那一日知道水玉烟要嫁给萧白的消息,他忍着心内翻腾的痛意,策马奔腾,一路不曾歇脚不眠不休,终是赶上了这场婚礼。
水玉烟知道,他这一路上都在想些什么?仓行云想过无数种能,若是赶在了婚礼之前,他要如何将她说服,若是来迟一步,他要如何将她带走。
而如今,他赶得正是及时,只是那大红色的嫁衣,却刺痛了仓行云每一根神经!
想着,他陡地晃出精钢软剑,迅雷不及掩耳数招之内,便将水玉烟一身大红嫁衣削成了片片碎片。
众人都沉浸在吃惊之中,想不到仓行云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艳红的布料在大厅中飘扬着,分散在每一个角落,旖旎的红雨,看起来极美,却又极其悲凉!而仓行云的速度又是何其之快,众人竟来不及反应。
此时他整个人散发出骇人的气势,说出口的声音也是十分凛冽:“水玉烟,说!你不嫁给他!”
声如洪钟,在大厅内回响。水玉烟身子一颤,双手拢入中衣袖中,没有应答。
大婚之日,当众被人剥衣,若不是大红盖头还好好地挂在她眼前,水玉烟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世人。仓行云此举虽然出于爱她,却也是在害她。
萧白则是脸色一沉,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仓行云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没有防到这点,而被仓行云吃了个空。
他怒喝道:“仓行云,你若是来贺喜的,请稍后,若是来闹事的,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