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起,重重宫‘门’关闭。
乾坤‘门’前,黑云围城,甲光向日,剑戈铮铮,耀亮半空。
西秦皇宫,固若金汤,这是在诸国中出了名的。
城‘门’一旦关上,外头的人,一时半刻打不进来,里面的人,想要出去,那是‘插’翅难飞。
拓跋弘听到那嘹亮的关‘门’号角,心就一阵发凉。
这个九无擎着实厉害,他离开也就一个多月时间,宫闱内就已遍布了公子府的人。
还未抵达那朱‘色’的大‘门’,就有士卒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不知是谁扬声喊了一句:
“拓跋弘违抗圣旨,‘欲’弑杀太子,自立为帝。太子有令,围诛拓跋弘,见其人,立地正法者,进爵,赏金五千。现在,拓跋弘出来了,兄弟们,杀啊,干掉这个祸国殃族的qín_shòu……干掉冒充七公子的‘乱’臣贼子,护我新帝上位……护我西秦永世昌盛……”
一呼,百应。
“护我新帝上位……杀……”
“护我西秦永世昌盛……杀……
“围诛拓跋弘……杀……”
“为我们的前程……杀……”
四方八面,涌来的御林军将他层层包围,嘶喊声将他们淹没……
拓跋弘没有退,傲立,冷下一张硬俊的脸孔,身边,套着一张酷似七无欢人皮的容伯,以及两个手下,一行四人,满身戒备,眼神一煞不煞的盯着铺天盖地而来的人流。
今日里,他们围困宫中,今日里,他们得了一个莫须有罪名,今日里,他们百口莫辩,今日里,等待他们的是一场只会输不会赢的垂死挣扎。
容伯扯掉脸上的人皮,不慌不‘乱’,回头沉沉的看向眼底闪过沉痛之‘色’的拓跋弘,手指一点,指向‘欲’斩杀他们得那赏赐的人马,恨恨道:
“少主,你看到没有,你的这一步棋走错了。
“拓跋曦再对你如何如何念旧,都没有用。
“你对于他来说,永远不比九无擎来的重要。
“你跟他讲兄弟情份,却忘了,他和那畜生也是亲兄弟。他怎么可能帮你,而不帮他?
“你试想,除掉你以后,这西秦国的江山就是他们兄弟的。从此以后,他们可以高枕无忧,可以在在整个朝堂上呼风唤雨。
“少主,老奴一早说过,他不会护你的,你也休要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和拓跋曦全是那‘女’人的孽种,都皆该死。只有他们死了,你母亲的亡魂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西秦皇朝,最最应该做皇帝的是你,而不是由着他们兄弟俩占着最高位,为所‘欲’为……少主啊,你真来错了……”
一支长箭急‘射’过来,嗖嗖之声,带着强劲的力量,‘欲’将包围圈里的他们斩草除根,亮铮铮的长枪,杀气‘逼’人的铁剑,卷起一阵嗜血的气流,瞄准了他们的项上人头。
他们要立功,他们要杀人,他们要踩在他的尸骨身上,成为新皇朝的功臣。
拓跋曦不答,心思,一层层的在发凉,脑海里回响的是那句话:
“太子有令,围诛拓跋弘,见其人,立地正法者,进爵,赏金五千!”
他想像着那个温柔的孩子在说这话时那狠心模样。
帝王位上果然没有良善的人,哪怕这些年,他接近拓跋曦,是刻意的笼络人心,然而,人心是‘肉’长的,对这孩子的喜欢,多多少少放了几分真心在里面。
所以,他才敢来赌上一赌。
结果,他输的一塌糊涂。
心头一阵悲痛,一抹憎恨的冷笑浮上眼角,他疾行数步,腾空一脚,夺来一把长剑:
“挡我者死!”
拓跋弘的眼底呈现了骇人的杀机。
在这样一个不是你死就便是我亡的环境,一个人想要保全自己,就必须狠。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和拓跋曦,绝对不能两全。
拓跋曦活,他的日子怎么可能好过,而如果是他站了那个位置,同样道理,面对死亡的将是他们——哪怕他们再如何优秀,在皇权世界内,他们不能相容,他一定也会处死他们。
“是,容伯。我错了,我不该回来,我压根儿就该起兵反了!”
斩了几个人后,拓跋弘沉沉吐出一口气,追悔。
对,若有机会,他一定反。
剑风过,血雨起。
江山美如画,云端中的皇位,从来是用人的尸骨架起的,累累白骨,成全的是权者的野心和。 “你到现知道,还算不晚。”
容伯满意的一笑,风清云淡的答了一句,抢过两把长刀,左右各两,地面上,热血辅染,二人背抵着背而战,他说:
“放心,我们能闯出去……去祟华‘门’……那边有老奴埋伏在宫里的暗桩……走!一起冲过去!”
是吗?
当真能突围吗?
这些御林军,一大半是父皇亲手调出来的,那身手,绝对了得,他们可以杀他一个两个,他们没办法将两万御林军尽数斩下,车轮战的结果,武功纵然再如何盖世,也无法抵御那永远没有止尽的强盛力量。
不到半刻时候,他们身上已尽染鲜红,地上横七竖八,尽是士卒们渐渐冷却下的尸首。
这就是弱‘肉’强食,血‘肉’之躯,真正能笑到最后的又能有几人?
他们边战边退,祟华‘门’而去。
宫墙之中,腥风阵阵,血雨倾盆,尸骨铺地,血流在河。
九无擎见识到拓跋曦的真正实力,在生死边缘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