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
醒来的那一刻,是夜晚。
当魂魄钻进那具‘肉’身之时,燕熙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煎熬。
当火与冰夹击的痛苦渐渐消散,整个身子只剩下一片虚渺乏力,四肢使不上半分力,只觉整个人好累好累,就好像刚刚与人决斗了一场,倾尽所有的力量,背水一战,筋疲力竭,每个条神经都累的在呻‘吟’芑。
可是,他还是努力撑开了眼。
由于时间紧张,凤亦玺都没有与他细说那户人家的底细。
所以,他想看看自己到底诞生在什么人家猬?
他想再次体验活着的滋味。
他想看看这炫丽多姿的世界,想向所有人宣告:
“我回来了。”
他努力的挣扎,一片黑暗里,恍恍惚惚就跳进几丝亮光,随着视线慢慢放大,眼睛上方,出现了一个满脸刻着岁月痕迹的布衣‘妇’人,挽着发,戴着一个银钗,面容姣好,正‘激’动无比的坐在‘床’榻上。
燕熙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看到‘妇’人身后,四个生的一模一样的高大青年,你推我,我推你,围在那里,一个个穿着军卒的衣装,脖子伸的老长老,喜不自禁的张望。
一个生的极为健壮的男人,身穿千夫长服饰,拨开四个青年,弯下身子,一边拍着‘妇’人的肩,在对上他的目光时,也咧开了一抹灿烂的笑。
第一个感觉,这是温暖的一家子,一个个淳朴,看着让人很窝心。
见他醒来,那‘妇’人,一把紧紧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问:
“熙儿啊,你觉得怎么样啊?刚刚你一个劲儿的喊疼,这会儿,可还觉得疼?”
一醒来,就被叫作“熙儿”?
燕熙无力的‘抽’了‘抽’嘴角,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是有心理准备的,但还是被雷到了。
他‘舔’了‘舔’嘴,暂时不知道要如何称呼他们,也搞不清这状况,只觉喉咙是暗哑的,想咽口口水,干的都黏在了一起,半天挤出几个字:
“不疼!累!水!”
唉,说起话来,又哑又涩又吃力,这个身子的说话功能还有待开发。
不过,光是这一句,就叫那位看上去像母亲一样的‘女’人,开心的大叫起来,猛的扑过来就把他狠狠抱住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家熙儿终于恢复神志了,终于能开始说话了。呜呜呜……我家小九终于不是傻子了!”
人家‘激’动的说不出来话,往他身的直揩眼泪,把他的衣裳全‘弄’湿了。
燕熙只觉脸上噌噌噌发烫,面红耳热起来:长这么大,还没被陌生人抱过呢,而且还抱的这么紧,她想谋杀他吗?
咳咳咳……
一阵干咳!
救命!
这位大娘,适可而止,适可而止,我有洁癖,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乱’抱的呀!
这话,他可没说出来,心里想:要真这么说,身上这位,一定会当他是脑子残了。
儿子是她生的,她当然能抱。
考虑到人家的心情,没口出惊人之辞。
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一种久远的母亲的味道!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切,他怎好意思去泼这善良‘女’人的冷水?
至于那个做父亲的,看到这一幕,转过头,忍了一下眼泪,回过身时则憨然一笑,拍拍妻子的背直糗:
“瞅瞅,瞅瞅,儿子整天一把‘尿’一把屎的拉身上时,你伤心,你哭,抱怨我一定是前世造了什么孽,今天生生祸了九儿,如今九儿好了,你还哭,也不怕你儿子笑话!不哭了!”
声音是异常‘激’动的。
与这对夫妻而言,儿子可以恢复神志,变的能言能语,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孰不知此子已非彼此。
但那又如何,他们不懂,他们只知这是他们生养的,他们不会在意。
燕熙看到这男人的脸,都笑成太阳脸了,目光一闪一闪,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高原男子特有的粗犷味儿,甚为豪迈,直起的腰板,就如山一般的高大。
做母亲的,这才破泣为笑,风韵犹存的老脸,尽是温婉端庄的笑容:
“对对对,不哭不哭,要笑,这可是值得开心的大喜事!”
手呢,还是紧紧握他,不住的盯着燕熙瞅。
“夫人,来了来了,水来了,九公子不是要喝水么,快给喂呀!瞧瞧,瞧瞧,嘴都成老树皮了。这番烧发的可真是厉害!”
有个老婢跑去端了一碗水来,拍开了挡在‘床’前众人:
“四位小爷,让让,让让!”
四个孪生兄长,皆生的孔武有力,那身形,一个个就像大猩猩一样,索‘性’脸孔生的不错,笑起来,也特别的开朗,听得自家老‘奶’娘叫,忙让开。
那‘妇’人,忙把水端了过来,做父亲的则将儿子扶起,渴的冒烟的燕熙终于喝到了水。
很甘甜的滋味,咕咚咕咚下肚,勾起一片清凉舒服!
呵,他又活过了,虽然身子不是自己的。
等喝足了水,他倚在‘床’上四下看。
这是一间很干净整齐的小房间,房内朴实无华,点着四盏油灯,把房里照的‘挺’亮堂。
这里没有华美的家俱,没有‘精’工细绣的‘床’帐,没有金银满眼的摆设,有的只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省净:
一张木桌,两个小凳,一个衣厨,一张‘床’,都是粗木制成的。
无所谓做工,也无所谓‘花’饰。
这是寻常百姓人家,虽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