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脚还没有踏进大厅就听见了凤阿娇的哀嚎声,陈氏的心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脚步的频率也加快了不少,脸上一片担忧,平日的稳重完全消失不见,此时的陈氏完全是一副身为娘亲为子女担忧的模样。
当她走进大厅看见软榻上那个呼出气多,吸进气少的女子,原本那身粉色的芙蓉纱早已不成原样,原本那张如牡丹花般妩媚的脸,现在全是一片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一点原样。
“啊!娇儿……”陈氏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人儿是她那个娇滴滴的女儿,顿时眼泪便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声音更是带着不敢置信的悲伤。
她好端端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上午还高高兴兴的进宫,晚上回来竟然是这副模样,她的心一阵翻搅,含着眼泪的眼睛升起一片恨意,狠毒的扫过张玉梅,凤清月,最后落在凤霓裳身上,接着便直直的向凤霓裳走去。
她的女儿变成了那副模样,而这个庶出的低贱之人竟然这般毫无事情发生,她怎么允许,陈氏站在凤霓裳身前的同时,高高的举起那只涂着黑色护甲油的手,眼看着就要打在凤霓裳的脸上,愤怒中的大夫人陈氏忘却了大厅里还有皇宫里的人。
“呜呜,大夫人息怒啊……是姐姐得罪了皇后娘娘,才……”凤霓裳当然知道陈氏想要教训她,可是她怎么允许这个女人对她撒泼,害怕的一扫四周,猛然低下头,不经意的躲开了陈氏的乌鸡爪,说话断断续续而出,完全将一个庶出的女儿被主母欺负的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
跟进凤府的众人心下明白,这个凤府二小姐怕是常年受欺负惯了,看那副颤抖的瘦削身躯,可怜啊!
不想此时,一贯沉默的苏嬷嬷却开了口,“大胆凤府大小姐竟然不顾礼义廉耻,公然在皇宫里穿着淫秽,破坏了皇后娘娘精心策划的赏花宴,还有辱我们南朝国的女子颜面,皇后娘娘只是微微施以惩戒。凤府二小姐念及姐妹情深,不愿继续参加宴会护送姐姐回府,身为凤府当家主母,原来就是这般待人的吗!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苏嬷嬷的声音不高不低,冷冷的气势,直接将凤阿娇的事情向人说出,同时也在为凤府二小姐不平。
“苏嬷嬷,请不要动怒,大夫人………主母也是因为太担忧姐姐安危了,”凤霓裳不但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还为陈氏解释,一举一动尽是对大夫人的畏惧。
“哼!假如是我有这样一个丢人现眼的女儿,早就亲手掐死了,留着也是祸害!”苏嬷嬷冷然一哼,脸上便是毫不掩饰的对这对母女的厌恶。原来,凤府真是如传闻,凤家二小姐一直被欺负,压迫。
苏嬷嬷越看凤霓裳,越觉得那么回事,不免为凤霓裳打抱不平起来。
陈氏的一巴掌不但没有打在凤霓裳的脸上,反而还得到了皇后娘娘身边奴婢的责备,想要反驳,但是却又不敢,这个苏嬷嬷,虽然身为奴婢,但是却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她不敢得罪,敢怒不敢言大概就是现在陈氏的心情了,而心底压抑着翻搅的恨意就别提有多深了。
只见陈氏那双苍白的鸡爪缩进宽大的袖口里,紧紧的握成拳头,背着苏嬷嬷的脸上一阵扭曲,好一会儿才便会了原样,转身极力维持脸皮上的笑容,“苏嬷嬷,我也是一时心急,请你见谅。”
陈氏不但不能对苏嬷嬷发怒,还得为了维护当家主母的形象与苏嬷嬷解释,心里就别提有多别扭了。
“见谅不敢当,人送到了,我们走,站在这个不分青红找白的府里,晦气!”苏嬷嬷完全不给陈氏面子,冷着脸扫了昏迷的凤阿娇和陈氏一眼,再看见凤霓裳的时候,脸上一暖,举步来到凤霓裳的身边,“二小姐,老奴先走了,你多保重,现在你也是皇上认可的三皇子妃了,身价自是不同,一些不识脸面的东西,是要给点颜色的,不然不知道尊卑。”
苏嬷嬷再说后面的言辞时,眼睛一扫陈氏母女,言外之意相当明确。
只见陈氏那张老脸一青一白,精彩绝伦。
“苏嬷嬷,请慢走!”凤霓裳微微一曲身,进退有加,一点也不急躁,苏嬷嬷越看越喜欢,笑着离开了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