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的是,渫芷兮一开始是被画作的名称吸引了,“献殷勤”这三个字才是真正虏获渫芷兮的元凶。
就连渫芷兮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意的是画家精妙绝伦的画艺?还是画中的场景?亦或是一直被隐在暗处处于尴尬境地的男人?
但是说到底,渫芷兮还是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画上挪移开来,渫芷兮是学过一些油彩的,有着基本功底在,对油彩画的鉴赏有着自己固有的一套认定,或许正是渫芷兮头脑中潜在的判断标准的存在才让她迷失在一幅画里面。
如此这么一联想,渫芷兮身不由己地再次旁若无人地失神,并且是在覃劭骅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走神。
覃劭骅正给渫芷兮倒水,几次示意无果后,覃劭骅拿手碰了碰渫芷兮的手,但是女人还是没有反应,覃劭骅非但没有因为自己被忽视而生气反倒是十分担心女人的状况。
“芷兮——”
覃劭骅声音里的担心表现得如此明显,再加上他的声音不低,渫芷兮这才回过神来。
一声事不关己的“怎么了”倒让覃劭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覃劭骅只是将水杯放到渫芷兮手上,就没有下文了。
就算被覃劭骅唤醒,渫芷兮的视线还一直粘在画上,根本无暇顾及覃劭骅的所观所想,更遑论注意到覃劭骅的情绪。
无形中一直紧盯着画作的渫芷兮与画中专注于窗外景致的女人重叠在一起,而一直关注着渫芷兮一举一动的覃劭骅无疑就和画中至始至终就没有露过正脸的男人融合在一起。
这种近乎百分之百的神相似引来了无意间驻足在他们两周围人的围观和议论,稍加对比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讨论近似度也成为人群当中的热门话题。
只是各有专注的两人都沉浸在彼此的世界,又深深地将周围的人和物一概忽略了一番,在良久之后才被逐渐提高分贝的噪音打扰到自己的思绪。
几乎是同时,渫芷兮和覃劭骅将视线转向杂音的来源,看到就是普遍一致的交头接耳,听到的就是无法忽视的窃窃私语。
声音虽小但是因为离得近,两人根本不用费脑子就能将一个个可疑性质的字眼连贯在一起。
“这个女人与画中的女人······”
“这个男人······”
“真的很像······”
如此之类断断续续的言语结合在一起,意思就不难理解了,几乎是不需要经过深思熟虑和费思量的揣度,渫芷兮和覃劭骅就能大致了解他们的意思,并且也知道了这些三三两两的人围观的意图。
无非就是认为他们两与那副挂在正中间最大幅的画作上的人物有些相似,对于这种没有事实依据的大众点评,渫芷兮和覃劭骅都选择保持沉默和不给予理会。
但是在不加理睬之外,渫芷兮却深深地看了画作一眼,回头又看了覃劭骅一眼,这才真正意识到什么,不觉中脸上的神色换了好几副,兜兜转转,最后终于以淡定加沉静的表情敲定一切。
渫芷兮对覃劭骅只说了四个字,“我不是她”,这明明只是不贴合实际的题外话,但是覃劭骅一听就听懂了渫芷兮要表达的意思。
渫芷兮的声音柔柔的,听到覃劭骅的耳朵里更显的温柔异常。
覃劭骅脸上也是一派从容,只是在望向渫芷兮的时候,眼睛里才出现名为柔情的名贵东西。
“我知道。”
几乎是渫芷兮的话一说完,覃劭骅立马接着回答,毫不费时费力,不假思索地就说出自己的答案,快得让渫芷兮有些反应不过来。
覃劭骅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睛里更是出现缱绻的代名词。
其实渫芷兮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她并不是画作上高高在上的女人,她也不会对覃劭骅摆出高姿态,更不会无视他的存在,刚刚的忽视只是她一时的疏忽,她不会对覃劭骅献殷勤置之不理。只因为她不可能是别人,她只是覃劭骅的那个女人。
“我们去前面看看怎么样。”
握住覃劭骅的手,渫芷兮就说出这么一句话,微笑着,温柔着,十足一番贤惠女人的模样让人挑不出一丁点毛病出来。
覃劭骅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牵起渫芷兮的手就往前走,完全没有要理会众人的指指点点。
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在半空中不期而遇的视线,脸上露出只对对方的微笑,还有时不时流泻出来的甜蜜,都让众人的误以为不攻自破。
现在大家再对比一遍,就发现渫芷兮和覃劭骅跟画作上的人物其实一点都不像,不禁开始纷纷纠正之前得出的粗略评判。
若非要在渫芷兮和覃劭骅身上强加上“献殷勤”这三个字,那绝对不可能只有覃劭骅对渫芷兮单方面的献殷勤,只会是两人相互的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