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乃晨曦子这几天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是腿脚已经有了知觉,手上和上半身的绷带陆续被拆了下来,今天腿上的绷带也可以拆了,夜乃晨曦子心里不禁有些高兴,因为她迫切地想要下地看一下被春天包裹的风景。
只是她脸上刚露出开怀的笑容,就立马僵住了,脸上突然间传来丝丝痛意,听护士们说,她刚被送进医院全身上下都被礁石划破了,头部和腿部的尤为严重,其次就是脸,当时她的右脸颊和双眉之间最为惨重,流很多血,皮肉外翻,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
说着说着护士们又在一边宽慰她,让她不要担心,说这里是大和最正规也是最好的医院,有一流的技术和先进高端的设备以及专业性最强的医师,一定可以将她的脸恢复如初。
然而夜乃晨曦子对此并不在意,试问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甚至需要从别人那里探听到自己的身份的人,有着漂亮的脸蛋又有何用?
护士们在试图安慰她的时候,夜乃晨曦子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窗外在半空中打着旋的樱花,有一片花瓣特别淘气,在风的吹送下,既不随着地心引力落在地上,也不在风的带领下飘向远方,反倒是十分恣意妄为地在空中扭着步子跳了一个交际舞才慢慢地飘进窗里面。
见到此景,夜乃晨曦子赶紧伸出手,挽留住花瓣的脚步,花瓣顺势就躺在了她的手心里,像极了穿着粉红色肚兜的婴儿俏皮地袒露出圆滚滚的肚子。
这次夜乃晨曦子吸取教训,再也不敢放肆地笑,只是抿着的嘴角微微向上翘,弧度不大,不过依然能看出她的心情不坏。
这时几个医生走了进来,夜乃晨曦子知道他们要给她做例行检查,她坐在床上乖乖地配合着,从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和表情。
护士们从来就没有听见夜乃晨曦子说过话,起先大家以为她是一个哑巴,只因为他们认为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在身体受到重创后,也不出一声,哪怕是呜呜声,也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后来大家才知道她只是声带受了伤才不说话的。
至于不说话的真正原因也只有夜乃晨曦子自己清楚。
只是医生在各项数据都记录在案的时候,还没有走,反而像是注射了兴奋剂,他们站在夜乃晨曦子床边看着她低声耳语着,眼睛里有着夜乃晨曦子所不知道的热切和打量。
夜乃晨曦子就看见这群人在议论了很久才浩浩荡荡地离开,在她有些不解的时候,旁边的一个护士给她解了疑惑。
原来她怀孕了,夜乃晨曦子无意识地伸出手抚摸着还没有隆起的肚皮,显得有些茫然。
但是只要一想到有一个像花瓣一样的孩子静静地躺在肚子里,夜乃晨曦子心里的茫然渐渐散开了,有些许无法述说的情感充斥在她心里。
孩子,这是她的孩子。
原本在陌生的环境,接触到陌生的人,让夜乃晨曦子心里有着不安和迷惘,但是突然间有一个跟她血肉相连的个体存在,让她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不少。
与此同时,在一间豪华的会议室,那个自称为夜乃晨曦子丈夫的男人立即就接到来自医院的电话,他有些不耐地接听,直到听到某个关键词的时候,人立马就变得不淡定了。
“你说什么?什么孩子?你是说那个女人怀孕了······”
男人啪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他脸上并没有当上父亲的喜悦,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孩子不是他的。
早在他从海底将女人打捞上来看到除了满身的伤痕外,还有无法忽视的暧昧痕迹,他就应当想到这个女人不过是被覃劭骅玩过的破鞋,而他作为大和国新一代的象征,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女人遭别人践踏,这不仅仅关乎男人尊严的问题。
男人眼中有着浓浓的怒火,但是转眼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又重新爬了上来。
就算是个野种,又如何?他现在急需要一个太子,一个稳固他皇权的太子,而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刚好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只要他的地位一稳固,这个孩子就会在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
男人脸上怪异的笑容,让坐在对面的夜乃晨珞生深深不安起来,这个孩子相当于他一手带大的,他亲眼目睹他是如何从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男孩转变成少年再到如今的男人,但是每当男人长大一分,夜乃晨珞生心中的不安就多了一分,因为他除了看到男人长大了,也同样看到男人变得越来越有心机,变得逐渐陌生。